第07章
被当作药的高亦其尽职尽责地趴在高诚怀里,觉得自己“药效”有点慢,还是忍不住披着衣服N吧N地跑出去找陈叔。
“先生病了。”他把陈叔的门敲开,吸了吸鼻子,“下午那个医生……”
陈叔立刻明白了高亦其的意思,换了衣服急匆匆地出门,瞧模样是要把人家从床上薅起来,半夜来给高诚看病。高亦其又跑回卧室,摸黑跌跌撞撞地挪到床边,脱鞋往男人怀里一趴。
“先生,我回来了。”
高诚抱着他笑笑:“知道,我没聋,这么大的动静听得见。”
高亦其沉默了一会儿。
“困就睡吧。”高诚翻了个身,把他放在身侧,“不早了。”
他摇摇头,搂着高诚的脖子轻声呢喃:“先生生病,我睡不着。”说完,终是把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先生怎么知道我去爬礁石了?”
“先生还知道我和女同学讲话。”
高诚搂着高亦其的手紧了紧,怕他生气:“就……知道了呗。”
“先生……”他把脸埋进男人的颈窝,嗅着熟悉的烟草味,试探地问,“先生是不是不放心我,一直偷偷跟着?”
被戳穿的高诚耳根有点红,好在天黑没人看清,但男人总是习惯嘴硬:“谁有空跟着你?我不过是来这儿谈生意,刚好碰上你罢了。”
高亦其不太信,他抬起一条腿搭在高诚腰上:“谈生意的人呢?”
“走了。”
“可是先生……”
“没有可是。”高诚按住他的后颈,“小兔崽子,别自作多情。”
当真以为自己“自作多情”的高亦其失落地垂下眼帘,拿脸颊蹭蹭男人的颈窝,那张时不时说出点让高诚崩溃的嘴终于消停了。
没过几分钟,睡眼惺忪的英国医生被陈叔拎着衣领子带进了屋,高亦其将床头灯拧亮,披了高诚的外套坐在床边看对方叼着温度计蹙眉量体温。高诚在他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成熟干练的,好不容易生回病,眉宇间满满都是烦躁。
高亦其伸出手,拿指尖碰碰温度计的尾巴。
高诚瞬间撩起眼皮,目光灼灼地瞪着他。
“我想喝牛奶。”
高诚差点被他气得翻白眼,枕着靠垫含含糊糊地抱怨:“真是个小少爷,没看我这儿生病呢吗?去哪儿给你弄牛奶喝。”
“哦……”
男人蹙眉片刻,拿手揉高亦其的脑袋:“家里给你定了,每天早上都有。”
他的眼睛亮了亮,往高诚身边凑近了一点。
“又要干嘛?”高诚含着温度计,怕了他了,“没见过像你这么会折腾人的。”
高亦其轻哼着把脑袋搁在高诚的胸口,像猫似的蜷缩在了男人身侧:“先生,你多吃药,快点好起来。”
话听着别扭,但意思是好的,高诚觉得气闷,头一回想把宝贝弟弟按在床上打屁股。
高亦其还不自知,他絮絮叨叨地说:“这两天我不去学校了,我待在家里照顾你。”
“你是想在这儿度假吧?”高诚没好气地戳穿他,“根本不是想照顾我。”
“想的。”高亦其的回答模棱两可,明明欠揍得不行,高诚偏又惯他,舍不得说重话。
这时医生走过来,抽走温度计,对着光眯眼看体温计的度数。
高亦其紧张起来:“医生,怎么样?”
“发烧,受凉。”医生惜字如金,大概是早上被他们折腾得没了脾气,半夜出诊也没什么意见,“吃药,睡觉,恢复健康。”
中文对英国医生来说难度有点大,高亦其听了听,换英文又问了几个问题。
医生都耐心回答,并嘱咐他要让高诚多喝水。高亦其一一记下,等医生一走,重新趴到高诚怀里,细声细气地说:“先生,医生要你多喝水。”
“听见了。”高诚被他压得喘不上来气,又舍不得让宝贝儿下来,只好硬着头皮问,“困不困?”
“有点。”
“那快睡,明早你起来的时候我的病肯定好了。”
高亦其不是很相信高诚的话,他狐疑地摸男人滚烫的额头,晃了两下子腿:“你骗人。”
“没有。”高诚亲了亲他的额头,“骗人是小狗。”
高亦其被逗笑了,终于OO@@地钻进被子,枕着高诚的胳膊进入了梦乡。
高诚搂着他心里晃荡着一池春水,觉得高亦其这小子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人的,也就他疯了似的甘之若饴,换了别人指不定多烦呢。
第二天一早,还是高诚这个病号先醒,高亦其蜷缩着身子睡得特别香甜。
“陈叔?”高诚揉着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头重脚轻,但总算有力气下床了,“去买牛奶。”
陈叔推开门进来,手里已经拿了牛奶:“早吩咐下人赶早去取了,这会儿刚热好。”
高诚接过,嫌弃地抿了一口:“什么怪味儿?”结果奶还没咽下去,身边躺着的高亦其就闻着味道爬了起来,还迷迷瞪瞪地伸舌头。
“刷牙去。”高诚好笑地把他抱去浴室,抓了牙刷往他嘴里塞。
高亦其没睡饱,半睁着眼睛呢喃:“先生……牛奶……”
“有,都是你的。”高诚忍无可忍地把毛巾津上水,递过去,“行了啊,你要的东西都满足了,别再折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