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齐木话刚刚说完,就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他立刻把脸板了起来。

他试图表达出自己毫不在意的态度，但是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如果是平时,见到齐木这么可爱的反应，克拉克一定会忍不住微笑……然而现在,他却没有这样的力气。

相反,他的心沉了下去。

克拉克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观察，判断出了齐木对他并没有和他一样的感情。既然不喜欢他,那么被亲了一下或者……即将被告白这点小事哪至于让他这么失态？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打算改变和克拉克的朋友关系，所以齐木之前急着给克拉克的行为盖上“被红氪石操控”的章。

亲吻是因为被操控，那些直白过头的话也是因为被操控……反正，只要下了这么一个结论，不就说明克拉克之前的所作所为都不是出于本心了？齐木这么说分别就是想要把克拉克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堵死了,一点余地都不留。

齐木……不仅想要否认自己的感情,就连说一句“我喜欢你”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克拉克那双蓝眼睛直直地看过来，其中甚至染上了一点悲伤的神色――虽然不知道他在悲伤个什么劲儿，齐木却依然有种莫名的心虚，忍不住移开视线。

“我没有逃避任何事情！”他还是这么强调,只不过语气弱了一些。

一些激烈的情绪在心内翻涌,现在的克拉克当然做不出被红氪石影响之下做出的那些事,就算心里再怎么难过也一样。

他努力地勾起嘴角，本想要把这件事带过……听到齐木的话却是一阵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就算你要一切保持原状，我又为什么要乖乖听话？――抱着这样不讲理的想法，克拉克当下就决定了,任性一把。

“那么……你是想要听我接下来的话吗？”于是他反问。

“……”

克拉克垂着眼睛看着地面，不管不顾地说：“如果你觉得无所谓的话,那我就说了，齐木，其实我……”

“停！”

齐木打断了他的话：“你赢了，我不想听。”

“……”

他赢了吗？

克拉克默不作声，依然垂眼盯着地面。看着这样的他，齐木平白生出了一种自己在欺负什么小动物的感觉……

“你是我的朋友……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你是最好的那个，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齐木快速地说完，然后犹豫了一下，破罐子破摔地说：“至于其他的，我还没做好准备，你让我调整一下。”

还没有做好准备……不就是委婉的拒绝吗？

克拉克有很多话想说，不过超人的自制力还是让他压了下去――没错，擅自喜欢上齐木的是他自己，想要改变这段关系的也是他自己，齐木凭什么要陪着他一起？

无论如何，克拉克还是不想要逼他……他并没有把话挑明了说，只是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我今天有点反常，可能是还在受红氪石影响。”

齐木松了口气。

克拉克接着说：“那我……”今晚干脆回孤独堡垒好了，免得两个人都尴尬。

“没必要。”

齐木却打断了他的话：“你明天不是还要去上班吗，折腾什么？”

说完，他扭头就走，几步就走进了自己的那个房间，然后砰地关上门。

克拉克看着他的背影――硬生生地看出来了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他眨了眨眼。

――如果完全像齐木说的，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依照齐木怕麻烦的性格，一定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所以说，他这个“朋友”在齐木心中应该也是地位特殊的那一个。

半晌，克拉克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至少……还不算太糟？

……

自己的房间内，因为清楚克拉克不会随便做出窥探别人隐私的事，所以齐木一关上门就原形毕露了――他冷着一张脸，拼命地给自己扇风。

“冷”不是用来形容表情的，而是切实地描述了他现在整张脸的温度――齐木刚刚觉得脸热的时候就使用超能力强制降温，物理上的，不过似乎是降过头了，温度直接突破零度，都快要结冰碴了。

就算如此，他现在依然觉得自己热得快要爆炸了。

如果让克拉克看到这一幕的话，那他就要把“不算太糟”改成“太好”了。可惜的是，克拉克的道德线绝对是高于普通人的水准太多太多了，这让他暂时错过了这个真相。

当局者迷，如果克拉克不是太在意这件事的话，是很容易看清的。齐木的内心活动……其实完全没有克拉克脑补得那么复杂，虽然偶尔会表现得别扭一点，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很坦率的。

说“还没有做好准备”，就真的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而已，那些什么“暂时的托词”，“委婉的拒绝”……都只是某个一直跟齐木待在一起导致没有恋爱经验，最近恶补爱情题材影视剧的外星人自己脑补出来的而已。

……

当晚，两个人都没有睡。

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一般起床的时间是一方面，克拉克是发现了自己没有恋爱经验的弊端，忙着向其他有经验的人取经，而齐木？

齐木就像是他自己说的，调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