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要定你了
夏娆任由那些婆子们拉住她,人也出奇的冷静下来。
“王妃方才说,不知者不罪。”夏娆问燕王妃。
燕王妃看着她这般模样,总觉得这话是一个陷阱。可陷阱又如何,夏娆今儿无人撑腰,任凭她有再大的本事,也折腾不到天上去。
“是又如何?”燕王妃也跟着镇定下来,眼角的细纹挤在一处,斜睨着下首的夏娆。
“既然是……”夏娆微笑:“那妾身就要问问王妃,宁宁不过一个六岁的孩子,他如何知道燕朗房里什么东西能拿,什么东西不能拿?这也算不算不知者不罪?”
燕王妃面色一僵,轻哼:“他是故意偷盗,你难道还要纵容不成?”
夏娆眼底寒意更甚:“秦妈妈也是故意踩宸皇贵妃的簪子,王妃难道也要纵容不成?”
燕王妃气得站起身,秦妈妈似乎意识到夏娆的目的,想要拦住燕王妃,可燕王妃已经在盛怒之中,大喝出了声:“你放肆!今儿秦妈妈就是踩了宸皇贵妃的簪子又如何,那也就是只簪子而已,何来大不敬!”
秦妈妈见她说出这样的话,终是无奈的抚了抚额,燕王妃的性子就是如此,一旦觉得颜面受损,就会头脑发热说出一些不经大脑的话来。
夏娆看着盛怒的燕王妃,唇瓣噙着冷笑:“如此说来,在王妃眼里,偷了小公子的簪子,是要折辱打骂的大罪,而踩了宸皇贵妃的簪子,是踩了就踩了。妾身明白了,宁宁和迎春,王妃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妾身自知管束不严之罪,及保管宸皇贵妃赏赐之物不当之罪,这就入宫请求责罚。”
说罢,她行了礼就往外走去,似乎真的不管夏嘉宁了。
燕王妃看夏娆竟敢如此说,手心的帕子都几乎要攥烂了,冲着夏娆的背影道:“好,来人,把迎春的脸给本妃打烂,还有这小偷,给我打断他的手!”
迎春脑袋都打蒙了,什么都听不到,夏嘉宁只看到夏娆要走,不断的哭着朝她伸手要抱抱。
夏娆忍着泪,不敢回头,一旦回头,她的计划就失败了!
燕王妃是个糊涂人,可秦妈妈却不是。
秦妈妈看燕王妃这么说,夏娆都没有妥协的意思,才赶忙肿着脸,拉着燕王妃低声道:“王妃,不可再动手了。”
“为何不可?本妃难道还要被她小小一个妾挟制不成!”燕王妃提起‘妾’这个字,都恨得牙痒痒:“前有一个文姨娘,后又来一个夏姨娘,本妃若是再不好好管着,这个王府都要被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妾给搅得没规矩了!”
燕王妃气得胸口都不断的起伏着,秦妈妈看着马上就要走出落梅院的夏娆,低声道:“王妃,您今儿要么打死了夏娆,不让她离开这落梅院。要么,就先放了这孩子和那婢子吧。”秦妈妈算是知道了,若是真让夏娆把这番诡辩说出去,燕王妃没事,她这个婆子肯定要被燕王一刀砍了!
燕王妃青着脸瞪着秦妈妈,故意当着夏娆的面折磨她这傻子弟弟的主意,可是秦妈妈出的,为的就是让夏娆知道害怕,怎么如今竟是她秦妈妈怕了?
秦妈妈赶忙解释道:“王妃不担心宸皇贵妃当真怪罪下来吗?”
“皇贵妃与世无争,如何会因为一支簪子就怪罪本妃?”燕王妃不信。
“皇贵妃虽与世无争,可是因为皇上处处顾惜宸皇贵妃,最近王爷经常往宫里去,听闻是军务上的事,受了不少责备,若是皇上再因为此事责问王爷,王爷会怎么想?”
秦妈妈搬出燕王来,燕王妃可能不那么怕温和的宸皇贵妃,却怕燕王出事。
秦妈妈看燕王妃迟疑起来,气也消了不少,这才道:“今儿这孩子和婢女罪也受了,不如先把他们送回去,再从长计议,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
燕王妃看看秦妈妈,再看看那浑身是伤的夏嘉宁,到底是松了口。
夏娆不敢走太快,耳朵紧紧听着身后的声音,在传来夏嘉宁的呼声时,她才终于松出那一口气来。
“夏姨娘,今儿的事,王妃说,您闹也闹了,王妃只是按规矩处罚而已,您就不必闹到皇贵妃面前去丢人现眼了,省得怪罪下来,您也不好受。”来送迎春和夏嘉宁的婆子道。
夏娆自然应下。
等那婆子满意的走了,夏娆眼底才寒芒闪过。她自认不是心狠手辣的性子,但不是所有的欺负,她都会忍!
“姐姐。”
夏嘉宁怯怯的抱着她,眼泪都不敢再流。
“没事了,姐姐带你回去。”夏娆喉咙嘶哑着,将他还在发抖的小小身体抱在怀里,歉意看着迎春:“我们先回去吧。”
迎春几乎张不了口,哽咽着点点头,主仆三人就这样狼狈的留着泪回了清晖园。
刚回到清晖园门口,才见阿蛮匆忙赶了回来,身后跟着的却是凌北墨。
阿蛮瞧见她们三人的模样,这才忙上前道:“奴婢想去金府找姨娘,却被出来的夏夫人给拦住了。后来奴婢想再去找世子爷,结果遇上了十三皇子。”
夏娆看向一身朝服风尘仆仆的凌北墨,这才想起这段时间他好似被皇帝派出去巡查州县了,她没想到,第一个赶来的,竟又是他。
“我已经传了太医,你们先回屋,燕王妃那里,我会去解决。”凌北墨望着眼眶红红的夏娆,心底涌上怜惜,他早就知道,遇上她,他的恩赐,他的劫,都来了。
“多谢殿下。”
“不是与你说过,多试着依赖我,我不会叫你失望的。”凌北墨说罢,叫阿蛮送她们主仆回去,径直便往燕王妃处去了。
夏娆看着凌北墨离开,也明白了,古代这些个贵族们,有时候,权力是真的大的可怕的,没有地位没有背景的性命,她们甚至不需要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就能随手取了。
夏娆亲自给夏嘉宁和迎春上了药,不过夏嘉宁吓坏了,一步也不想离开夏娆身边,夏娆便干脆留在他身边,一直哄着他睡着,才跟阿蛮道:“去取纸笔来。”
阿蛮看着沉静的好似变了个人的夏娆,不敢多言,立即去取了纸笔。
夏娆只瞧着睡着了还时不时惊恐喊着‘姐姐’的夏嘉宁,红着眼睛,便去写了信。
信一共有三封,一封是送到宫里给宸皇贵妃的请罪信,一封是给京兆尹,请求他来府上调查的信,剩下一封,夏娆送去给了温太医,请他借药的信。
“十三殿下已然请了太医,您还要送信给温太医吗?”阿蛮问她。
“这是让他报恩的信。”夏娆也不想做出挟恩求报的事,可她必须在燕王妃还没回过神的时候,打她个措手不及,这样才能不让这件事就这样被人压下来。
阿蛮看她如此笃定,也不再多问,立即就转身出府去了。
等阿蛮走了不久,凌北墨便从燕王妃处回来了。
凌北墨是外人,不便进他们的房间,便在院子里等。
春天到了,花圃里的各类花木都抽出了新叶,凌北墨看着挂在那老槐树下掉着几片落叶的秋千,似乎都能想象得到夏娆晃荡着腿荡秋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