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慕澄,你是不是觉得,
来到伽音寺的日子很清净,每天听一听住持讲禅,或是往枫林逛逛,欣赏风景。
虽然无聊,但却心平气和,不愧是佛家圣地,偶尔来寺里小住时日,倒是能让自己的眼界心胸更加开阔宁静。
深夜,她睡得昏沉,突然感到呼吸不畅,睁眼看只见模糊中一黑衣人捂住了她的口鼻,但未等她挣扎片刻,她便集中不起精神来,眼皮也越来越重。
那人目的得逞,倒是轻轻地放开了她,让她又躺回到了床上。
尚还保持最后一丝清醒时,她只见那人将烛台打翻,火光渐渐蔓延,而她也在星星之火逐渐疯狂燃烧的同时,彻底地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只觉自己睡了好久。
伴随着清醒,是无比得头疼,她没有宿醉过,但她感觉即便是烂醉如泥之后的清醒,也不会比她现在的情况好到哪里去。
不对,她根本就没有喝酒,别说喝酒了,佛门清净之地,她又怎会莫名其妙地昏睡过去?
细细回忆了片刻,她只记得自己是被一个陌生人弄晕了过去,好像……还燃起了大火!
如果不是太过触目惊心,她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可是一醒来便不正常的头痛,以及之前模糊的记忆,都告诉她那不是自己经历的一场梦。
那这里是哪里?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顿时怕了起来。
她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觉得这里是接纳自己灵魂的天堂。
死人也不会头痛,她望着自己的手,因为恐惧迷茫,不禁有些颤抖。
将手腕颤抖地送到嘴前,她一狠心,狠狠地咬了一下,疼痛袭来,而她也瞬间清醒。
这不是梦,她也没有死,死人是不会痛的!
那她这是来了哪儿?!
挣扎着下了床,她发现自己就连衣服都被换了,又摸了摸头上,钗环首饰也被除了个干净,除了脖子上她挂着的两枚指环,全身上下再无半点之前的衣饰。
脖颈上挂着的,是当初子攸送给她的那枚玉扳指,当时她十分珍惜,便将它用线绳串了起来,直接挂到了脖子上,以免遗失。
而那一个戒指戴着,她感觉似乎看起来单调了些,有天突然又忆起当初慕湛还送了她一只草戒,当时她自己也忘了将它缝进香囊里了,所以便又从陪嫁的首饰盒中找寻了出来,也串到了那条线绳上,与子攸送她的那枚戒指做着搭配,当时她感觉这样戴起来看着还挺好看的。
哪想,现在除了这两枚戒指,她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她的东西。
估计是那晚夜色黑,所以那人在解了她的项链首饰后,没有想到她脖子上还挂有东西,所以这才将它遗漏了。
看来她是真的被人给掳走了,敌人是有备而来,可是伽音寺是皇家佛寺,守卫甚严,当初她去佛寺时,子攸还给她调选了许多侍卫对她进行保护,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从皇家的眼皮子底下将她偷梁换柱?
这么一想她更是胆寒,跑到门前就想出去,可是门被关得死死的。
她心一横,用力拍打着门板,还喊叫了起来。
不管怎样,能来个人总是好的,她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是谁要害她,更想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与人无冤无仇,与世无争,她还有丈夫,有家人,怎么能被人莫名其妙地关在这个鬼地方?
“来人!快来人!”
她扯着嗓子大喊,连喉咙都有些发哑,外表越是故作坚强大胆,她的内心便越是惶恐,仿佛置身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笼,怎么都找寻不到出口。
终于,她声嘶力竭的喊叫将人唤了来,那人脚步沉稳,看身形有几分莫名的熟悉。
还不等她思考明白,门一下子被打开,外面突然充斥进来的阳光,刺得她有些眼痛。
但即便这样,她还是一眼便看到了他。
“慕澄?怎么是你!”
她几乎不敢置信,往后倒退了几步,眼前人阴暗着一张脸,面上情绪难以让人窥探,更是让她的心里又惶恐了几分。
“那晚的黑衣人,是你对不对?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将我虏来这个鬼地方?”
渐渐冷静下来后,她声声质问着面前的男人,她本来以为自己与他再没有什么交集,可是上天却与她开了这么大个玩笑。
“慕君果然聪慧,没错,那晚的黑衣人是我,就连你身上的衣服还是我亲自换的呢。”那人冷笑一声,讽刺道。
许久不见,比起在晋时的细皮嫩肉,眼前的他因为一直征战,脸上添了几许沧桑,就连肤色也暗了几分,再也不是之前她印象中的那个轻佻的小白脸模样。
与其说经过岁月的洗涤沉淀了,倒不如说面前这人比之前还要更阴暗了几分,浑身戾气,邪佞得很,许是杀人太多,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几乎要让她呕吐。
虽然她也多少猜到了几分,但亲耳听他说给自己换了衣服,如此轻薄鄙夷的模样,还是让她气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怎么?我就是看光了你的身子又能怎样?你很气愤,很难过?”见她如同看着敌人般注视着他,他脸色顿时便笼上了一层寒冰,突然就又暴怒道,“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对我摆脸色!不过就是一个言而无信,水性杨花的女人而已,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女!”
他突然勃然大怒,声音几乎震耳欲聋,她只觉脑袋嗡嗡响,心底一惊,连着又后退了几步。
而他却锲而不舍,又紧紧逼近她,“李慕君,你忘记我临行前,你对我的承诺吗?”
她闻言身体又轻颤了一下,忍不住扶上了旁边的桌子。
“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已经忘了吗?”他凑到她的耳边,轻笑道,那声音犹如毒蛇般,在她毫无抵抗之力时钻入了她的耳中,让她感觉无比得恐惧。
不知不觉间,脸上便已经簌簌留下了泪水。
她是真的怕了。
“欠的情债总有偿还的一天,如今我便来向你讨债了,你也没那个资格去哭。”他冷冷道,“你即便哭,我也再不会心软了。”
眼前的这女人就是一彻头彻尾的骗子,他再也不会上她的当了。
想要什么,他会自己亲手去取,再也不会让人可怜地施舍,玩弄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