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此地无银
温初白拧着眉头,“什么花瓣?”
白桃便给她描述,“一片朝左偏的花瓣,像个菱形,是渐变颜色,还挺好看的。”
柳清芳则道:“这是三瓣莲。”
“三瓣莲?”温初白念了一遍,忽的想起早上在朝堂上国师说的“三次攸关性命的劫数”,难道她背上忽然出现的这片莲花瓣,是在暗示她度过了第一道劫数吗?
也是,她又转念一想,若是前一夜没有想到这一掩一画的法子,照温初澜那样闹,自己一定会被当场抓获。她忽然有了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瞧见了冷汗淋淋的柳清芳。
“娘亲。”她以为柳清芳是害怕背上这异变,便套好衣服,拉她坐下,“娘亲你别担心,这也就是个特殊些的痦子,不痛不痒的,不会有事的。”
柳清芳讷讷地点了点头,一双眼里装满了温初白的模样,“嗯,好,娘知道了。”
“小姐,夫人。”白桃看了眼天色打断二人,“时候不早了,该就寝了。”
母女两人各怀心事地点了点头,温初白这夜睡得本还算安稳,却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瞧见柳清芳竟不知何时进了自己房间,在床头趴了一夜。
“娘?”她吓了一跳,连忙翻下床去扶她,肌肤互相碰触,这才发现手下的皮肤竟然滚烫。
听见温初白的声音,柳清芳迷迷糊糊的抬起头,两颊是不正常的绛红色,眼神也迷离着,似是聚不着焦。
“娘,你发烧了。”
“阿白……”她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句,嗓音粗哑干涩,叫温初白万分心疼。
“娘,你快别说话了,快上床。白桃――白桃――去打盆凉水来!”
屋子里一阵的手忙脚乱,温初白把柳清芳扶上床,又用布子沾了凉水一遍一遍地给她的额头降温,但柳清芳这些年身子本就不好,两个时辰过去,高烧竟然一直退不下去。
“对了,白桃,这是聪慧王府,你快去叫府里的大夫过来。”
“是啊!”几人过惯了在温家自生自灭的生活,竟忘了如今这儿的人对他们没有丝毫苛待,“还是小姐聪明,我这就去。”
温初白坐在柳清芳身边,瞧着她没有血色的唇,抑制不住地朝不好的地方想。上一世,她嫁给江Q不到半月光景,温初澜便对只身留在温家的娘亲下了死手,难道这一世搬到了聪慧王府,娘亲也逃不掉死亡的命运吗?
她越想越怕,两只手紧紧握住了柳清芳的手,眼泪一颗颗砸了下来。
江煜带着府里的大夫到的时候,温初白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他去拉她,却怎样也拉不开。
“白娘子。”江煜少见地温声说话,“叫大夫给嬷嬷瞧瞧,不会有事的。”
温初白募的惊醒,在这清风苑里,柳清芳是她带来的扫撒嬷嬷,她这副悲痛欲绝的样子,难免有些过了。
“好……”她点了点头,随江煜坐在了不远处的木凳上,只一双眼睛定定地瞧着床铺。
大夫一番诊脉,接着一通施针,等全都弄好已经接近午时。
“怎么样?”大夫站了起来,她便连忙凑过去。
“这位嬷嬷身子骨本就不好,似因有心疾而肝火旺盛,昨夜又染了风寒,瞧现在烧的这样子,恐怕……”
恐怕?
温初白本就揪着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红着眼睛瞧向床上静卧着的柳清芳,不住地祈祷她千万不要有什么三长两短。
大夫拧着眉,游移不定地接着道,“恐怕,要睡上两日才能醒来。”
……
温初白的心砰地落地,露出一抹笑来,“那就好,那就好。”
聪慧王虽然不靠谱了些,但聪慧王府的大夫却十分靠谱,说昏迷两日,柳清芳当真两日后准时醒来。
温初白一直好生陪护,熬得两个眼睛都是黑眼圈,叫柳清芳一阵心疼。
“阿白,娘亲没事。”
“嗯嗯。”温初白点点头,她这两日睡不着,脑子里繁乱驳杂,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柳清芳自己重生的事实。但她若是说了,柳清芳定会问她上一世经历了什么,到时候肯定又是一番担心。
所以还是不说了,就当从未发生过。
柳清芳不知她所想,挪着身子往床里靠了些,叫温初白上来躺好。这床本也就是个单人床,只是聪慧王府财大气粗,将这雕花木床收拾得大气宽敞,两个女子并排躺着,虽挤了些,也勉强能躺下。
柳清芳醒来,温初白一直绷着的弦便松了不少,再加上这被窝被柳清芳捂得温热,不消片刻她便有了睡意,迷蒙着眼睛往人怀里钻。
柳清芳才昏了两日,此时一点儿也不困,女儿撒娇,她便把人整个搂在怀里,一手搭在她肩上轻拍,正是那一瓣莲花的位置。
温初白像是睡着了,嘴里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娘亲,娘亲......”
柳清芳手上节奏丝毫不乱,“娘亲在呢。”
温初白像是听见了,安稳了一会儿,又道,“娘亲,不要想着爹了,温家不好,娘亲寻个喜爱的人嫁了吧......”
柳清芳拍着她脊背的手一顿,似是这一次才真真正正思考起了这个问题,半晌过后,终于低声答道,“好,都听阿白的。”
温初白咂咂唇,这才满意了,安安稳稳地睡下。
聪慧王府就那么点大,柳清芳从昏迷中醒来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江煜耳朵里。
“让大夫明日去清风苑看看,她们要是缺东西就给补上,另外,叫厨子做些好的,白……王妃她这些日子肯定没睡好,做些安神的药膳。”
“是,楼主。”重安应了下来,又道,“属下这几日查了楼中典籍,对王妃的事大概有了眉目。”
江煜心知重安是说重生之事,顿时神色凝重起来,“怎么样?”
“楼中典籍记载,如意怅恨配穗绝尘,有逆天改命之效,但施术者在一段时间后会付出巨大代价,具体是什么并无记载。”
江煜皱着眉,“其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