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麻雀 - 狄大人的追妻日常 - 路枝摇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8章 麻雀

用膳后,狄仁柏与胡七七一起来到书房讨论案情。

狄仁柏查到的信息与申七郎告诉贺兰腾的大概相似,只是狄仁柏对酿酒胡的死因推测更靠近真相。

“胡叔父是被曹凭杀死的,他的目的为了将徐书生引出来。众人皆知,徐书生此人最重情谊,一旦胡叔父出事的消息传出,他便是冒死也会赶回来送胡叔父最后一程。”

胡七七没办法接受这个理由,她宁肯相信曹猿说的话。“Y禾帮大头目曹猿已经亲口承认,我阿耶是被他杀死的。因为阿耶在雁阵坊外撞见了他们偷运税银,才会被他杀人灭口。”

“曹猿是想为曹凭顶罪,凶手的确是曹凭。初七那日,有人在路上遇过曹凭,当时他那双白色的靴子上占着血迹,衣摆处也有斑驳的血痕。后来,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是走在路上遇见了个屠户,屠户不小心将猪红蹭到了他身上。我当时觉得他这句话有破绽,想要再仔细询问时,手下来报,胡叔父出了事。当时的我并未料到,他竟是刚从胡家走出来!”

胡七七激动道:“你既然猜到凶手是他,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一开始,我对他没有怀疑,因为他与胡叔父完全没有交集。而且,前些年我一直忙于治理农桑,鲜少回家,也不知胡叔父何时收养了徐书生为义子。直到昨日夜里,徐书生向我申冤后,我又看了你交给我的那份笔录,才开始推测曹凭是凶手。根据你笔录中的记载,我发现王主簿来你家买过酒,但我记得王主簿并不善饮酒。他有怪症,一旦喝酒便会发作,轻则浑身瘙痒难耐,重则引发哮喘之疾。若他不是来胡家买酒,便是另有目的,于是我顺着一条条线索,推测出了事情的大概轮廓。”

胡七七听完之后,起身欲走。

狄仁柏拉住她,“你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他报仇!”

“就凭你一个人,杀得了他吗?曹凭如今和文县令勾结在了一起,你还没见到他,就会被他的人给拿住!”

胡七七用力挣扎,试图甩开握紧自己的手,“狄仁柏,你可以袖手旁观,我不怪你。但你若敢拦我......”

“我若拦着你,你便要揍我吗?”

“对,我必定将你揍成猪头,让你半个月内无法见人。”

她这瘦弱可怜的样子,能揍得动谁?

狄仁柏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她年纪小,我不与她计较。

他缓了口气,调整好情绪,劝道:“你总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你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女郎,半点武功都不会,你能杀得了谁?我早对你说过,给我一些时间,我保证能在上元之前,抓到杀死胡叔父的凶手!”

胡七七冷冷道:“那就请你在帮我抓到凶手以后,交给我处置,我要亲手杀死这禽兽!”

狄仁柏轻轻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胡七七对他失望至极,重重嘲讽:“哦,我差点忘了,你是官府的人,一切要按大唐律典来办事!既然你只是说说,那就别再拦我!”

“你以后不许故意惹我父亲生气!”狄仁柏忽然说了这一句。

胡七七愣住,没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

狄仁柏重新拉回她的手,郑重其事的道:“我答应你,让你亲手报仇。但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再故意惹我父亲生气,我知道你其实并不讨厌他,只是喜欢故意惹他生气,看他气急跳脚。”狄仁柏说:“父亲将我抚养长大,受了许多苦,婚后我不想与他搬离两处。”

胡七七傻了,她瞪大眼睛,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他不是最讲原则和泰迪规矩吗?

门口忽然传来急急的脚步声,阿初一路小跑,进来禀报:“娘子,不好了,赵先生受了重伤。”

胡七七一听到养鸽赵受伤,神色惊惶,她对狄仁柏丢下一句:“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她匆匆跑出书房。

狄仁柏看她这样担心,再次察觉到异样,她与养鸽赵之间一定存在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花厅内,养鸽赵肩膀中了一箭,跪坐在案几旁,阿初正在帮他按住伤口止血。

胡七七焦急道:“阿初,快去请大夫!”

养鸽赵抬手阻止,“不能去!我刚从曹凭府上出来,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受了伤。”

一个时辰前,养鸽赵与胡七七和狄仁柏分别后,去了曹凭在延庆坊新买的那座宅院,因为他答应过胡七七,要为她取来曹凭的项上人头,给酿酒胡报仇。

当他潜入曹凭府上的时候,正见到文县令与他议事。

养鸽赵在房梁上往下看时,还不知道那人便是文县令。他是从曹凭那张谄媚的表情和恭敬的姿态中,猜得此人的身份。

当时文县令箕踞而坐,脸上泛着酒色,他看向站在一旁伺候的曹凭,笑着质问:“自从狄仁柏担任代理县丞一职后,你心里一直不痛快。”

“什么都瞒不过义父,我心中确有失落。”

文县令喝又了一口酒,醉眼惺忪的问:“你想当代理县丞吗?”

“我担任主簿已有四年,自问担得起县丞一职。而他狄仁柏只当了三年县尉,资历远不如我,却处处都压我一头。说句实话,我不服气。”

文县令笑了笑,因为喝得太醉,口齿有些含糊,“原来你是想把那个代字去掉!”

曹凭道:“他哪里都不比我强,不过是投了个好人家罢了。”

“傻瓜。在这世道,出身好便是高人一等,所以你才要千方百计的弄个琅琊王氏的族谱攥在手心里。”文县令又问:“对了,你那套宅子是怎么回事?”

“我是琅琊王氏的后人,不能一直住在客栈里!他们在背后议论我很久了,我只有买下一套延庆坊的宅子,才能堵得住他们的嘴。”

文县令声调忽高:“所以你才动了税银?”

“您不必担心,税银我已经还回去了!顺便还找到了那个逃走的替罪羊。”

“你这么做就不怕狄仁柏查出来?”文县令冷冷的看着他。“狄仁柏那个岳父,也是你杀死的吧!”

曹凭见文县令杯中酒已空,立即躬身蓄满,“就算他查出来,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我的人已经出城,天亮时便会将狄仁柏的头给带回来。”

文县令还是有些担心,“你居然真敢杀狄仁柏?长安城那头的人不会放过你,到那时你可别连累了我。”

曹凭心中冷笑,当初他决定杀死狄仁柏的时候,请示过文县令,文县令分明是点头应许过的。到了这会儿,他派出去的人已经撤不回来了,文县令却又开始推卸责任。

“您请放心,我听长安那头传来的消息,说是狄相爷自去岁冬季后向圣人告了假,已经卧病在床两个月。他家三位郎君,与这素未谋面的小叔父,似乎并无多少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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