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控制与引导
面对着满脸笑意的柱间，斑还是看出了对方眼底的野望。改变忍者的地位，这是上辈子他和柱间都没想过，也没做过的事情。他不知道仅仅依靠一个忍者联盟能否真的改变忍者的地位，但这不妨碍他对此抱有很大兴趣。
眼中闪烁过一丝兴味，斑挑眉说道：“如果把忍者联盟当做多个家族的联合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对抗各国。”
说到这里，已经有心同柱间建立忍者联盟的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忍者联盟一旦实现，联盟内部必然是不会开战的，那各大国之间的战争怎么办？扶植多个联盟成立？但要是形成多个联盟的话，就会陷入一国一村制同样的困境。”
柱间沉吟，要让忍者完全摆脱战争工具这个身份是不现实的。忍者的武力值注定了他们是需要作为国与国之间博弈的代表，除非有新的阶层出现，像忍者取代武士一样，但这又会导致忍者自身的衰落。
可以说，战争造就了忍者的辉煌，也赋予忍者刻骨的伤痛。
“如果，由我们来控制战争呢？”
斑闻言坐直了身体，不得不说，此时说出这句话的柱间带给他不少惊讶。旋即他又被自己的反应逗笑了，千手柱间这个男人从来都是野心勃勃的，只是这份野心被对方温和的外表包裹着让人难以知晓罢了。
“你想怎么做？”
“如果忍者联盟的范围可以扩展到足够大地步，内部出现一定斗争也会在可控范围内。比方说，你养了一群羊，但草料是有限的，能吃饱的羊也是有限的，所以只有身体强壮能抢到更多草料的羊才能成功活下来。”
柱间眼神一暗，沉下声音说道：“联盟前期不会采用这种形式，但当联盟扩大到一定范围后，将允许联盟内的忍者接受立场相悖的国战任务，不需要以家族为单位，而是以忍者小队为接受国战任务的最小单位。战斗地点由联盟出面与雇佣国协商，两方忍者不限手段直至一方全部死亡或投降为止。”
“……依旧是不论生死的战斗吗……”斑视线转至一边。
“……忍者是需要竞争的，不论是级别划分这种和平方式还是战争这种非和平方式，忍者想要继续生存就必须通过互相竞争，来确保整个忍者群体拥有高战斗力。有些忍者生来不适合战争，他们可以选择和平的生活方式；但有些忍者生来就是要沐浴鲜血的，他们需要战争。”
说道这里，柱间情绪有些低落。过去的他一直追求和平，却忽视了忍者是一个与战争半生的群体，查克拉并非因战争而生，忍者却要依靠战争生存。哪怕他们可以接取非战争任务，但在战火肆虐的战国时代，普通人哪里来的闲钱雇佣忍者？
忍者和战争是一个死循环。
千手柱间没有让忍者在未来某日从历史中消失的打算，所以他会尽可能的将战争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得必有失，当和平与忍者被置于天平两端时，他选择了妥协。
斑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此时只有他能理解柱间说出这段话时的复杂心情了。对一个将实现和平视为毕生夙愿的人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亲口承认和平的不存在。
深深看了眼情绪低落的柱间，斑抿了抿唇说道：“可这很难。”
“啊，没错，很难。”柱间知道自己的设想在很多人眼里是天方夜谭，让在忍界毫无话语权的忍者们参与引导大国间的博弈，放在上辈子，是他根本不敢想象的。
“不过总会实现的，现在做不到不代表未来做不到。忍者总有一天会变成主导忍界的存在。”
看到柱间终于恢复了笑意，斑的眉眼方才舒展开来。
“会实现的，柱间。”
“当然了！”
两人相视而笑，之前随着谈话萦绕在房间内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
作为旁观者听到现在的泉奈沉默凝视着自信满满的两人，心中有些疑惑却在此刻被解开了。
他曾和千手扉间一样，怀疑过两人如何会在短时间内成为推心置腹的友人。但此刻他却觉得，两个志趣相投，同样怀有野心，同样强大自负的男人互相交付信任，是如此理所应当。
总有些人，注定生而不凡。
“可是，联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的，在这之前，宇智波和千手需要达成同盟。”
斑和柱间就忍者联盟谈了很久，有新的目标后他心底有几分喜悦，也许这一次他们真的可以并肩走到最后。此刻，他对宇智波和千手成功结盟抱有很大期待。
“这件事肯定要容易许多。有和云雷对战中的合作在先，两族关系也算适当缓和了。”柱间点点头，视线移到旁边安静的泉奈身上，惹得后者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说到这里，要先谢谢泉奈啊！千手宇智波能有现在的平静局面，多亏了泉奈的计策。”
心里不满于千手柱间直接叫自己的名字，但泉奈脸上还是保持着礼貌矜持的笑容，“我只是想为斑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我希望尼桑的想法能实现。”
“泉奈真是一个好弟弟呢。斑，你可真幸运啊。”柱间想起整天对自己拉着一张脸的扉间，顿时心中升起了无穷的羡慕，为什么他就没有一个像泉奈这样乖巧又懂事的弟弟。
不过他要是和斑在一起的话，泉奈也算是自己的弟弟了吧！想到这一点，柱间看向泉奈的眼神热切了许多，直接无视了他和斑之间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实。
被千手柱间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琢磨不透的泉奈暗自皱眉。也幸好斑哥和这家话谈了许久，窗外已是斜晖漫天，是该让这家伙离开宇智波族地了。
心思一转，泉奈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带着几分游移不定的语气轻声说道：“尼桑，过一会该用饭了……”说完视线转向还没反应过来的千手柱间。
被弟弟一提醒，斑才想起来。他和柱间该谈的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两族虽然关系暂时缓和，但“千手族长”出现在自己房间不是现在应该发生的事，必须让柱间先回去了。
“柱间，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结盟的事我会对长老们细说的。”
原以为自己可以顺便在斑这里蹭顿饭，收到心上人“逐客令”的柱间有些不甘心，“斑都不留我吃完饭再走吗？”
面对柱间这个问题，斑迟疑了一下。上辈子身为宇智波族长的他和身为火影的柱间，除了必要的应酬交际以外，其实没有太多的机会一起吃顿饭。不得不说，能和挚友把酒言欢的机会少之又少，在这点上斑还是有些惋惜的。
可转念想到现在又不是合适的时机，斑还是拒绝了。“柱间，下次吧。结盟后会有机会的，现在不合适。”
柱间张嘴想继续说下去，但他不是拎不清轻重，最终还是咽下到嘴边的话，带着几分失落和恋恋不舍翻窗离开了。临走前他还特意走到斑面前，轻轻抱了前者一下，在斑的怔愣中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尼桑。”泉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论是斑不拒绝的表现，还是千手柱间脸上刺眼的笑意，都让他如鲠在喉，让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明显没回过神的斑。
“泉奈，怎么了？”斑转过身，心里却还想着柱间临走前的举动。
之前他确实反思过，身为友人，自己是不是在大多数时候都有些冷淡了。活了两辈子的斑只有柱间这一个认定的朋友，说实话，他真的不清楚其他人都是怎么和朋友相处的。
上辈子两人有共同理想的时候，和柱间谈论理想、为木叶建立木叶共同规划细节是两人最常做的事情。可斑知道，当时他和柱间不仅存在思维上的分歧，还有立场上的分歧。从火影之位到村子对宇智波的态度，他们两人哪怕表面上仍然相谈甚欢，但都对对方有所保留。
正因此，这辈子能和柱间完全互相坦诚，是斑所期盼所珍惜的。既然一些亲近的举动可以维持加深他和柱间的情谊，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尼桑不觉得，千手柱间对你，有些太过热情了吗？”停顿了一会，泉奈咬咬牙说出的自己的看法。
“尤其是和云雷开战之后，他一有时间就会来找斑哥。我甚至听说，千手的几位长老对千手柱间整天不在的事情已经有所不满了，千手的很多族务都是由千手扉间处理的。”
“他这样做容易被两族人发现，甚至会对将来的结盟造成阻碍。两族长老都不会希望，斑哥你和他有私交。如果他们知道了，反而会觉得结盟是斑哥和千手柱间有私心在其中，就更难说服了。”
“……还有就是，再好的朋友也应该给对方留一些私人空间吧。千手柱间这个男人，有些太粘人了。”最后这句话，泉奈完全是拧着眉心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