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晕
装晕
讲理?
朝堂上天天讲理,回家来还要讲理,累不累人?
她问:“你过不过来?”
谢昭宁睁大了眼睛,眼珠子转了转,认命地挪过去,谢蕴吩咐她:“你躺好。”
“还我被子吗?你不好弯腰的,我自己去捡。”谢昭宁眼神亮了起来,当即就要爬下床。
不想,谢蕴提着她的后领将人拖了回来,“我让你捡了吗?”
谢昭宁:“……”
谢昭宁疲惫极了,听话的躺好,歪头看着她,“谢蕴,我好困。”
“我不困。”谢蕴含笑,伸手摸摸她的小脸,柔软极了。
谢昭宁困得打哈欠,想要拉她一起上榻,又恐碰到她的伤,只有身后抱住她的腰,“我好困,黄昏你再喊我起来。”
谢蕴低眸看她,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看她苍白的脸,知晓将来的日子不会安宁了。
秦思安一伤,顾漾明搅得京城风云变幻,当年的事情如何,也只有陛下自己清楚了。
谢蕴擡手,放在她的后颈上,轻轻揉了揉,谢昭宁擡手,坐起来,吻上她的唇角。
谢蕴指尖一颤,擡手圈住她的后腰,加深这个来之不易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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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只睡了半日,太女来了,带着探病的礼物。
谢蕴不想去见,累得慌,夏日里伤口容易发炎,她懒得动弹,将谢昭宁喊了起来,带着她一道去见太女。
谢昭宁生得好看,换了一件大红的裙裳,袖口绣了金线,远远瞧着,那张脸格外的白净,看着竟有几分艳色。
两人一道去了。
承桑梓喝了一盏茶,脸颊很白,该是用厚厚的脂粉掩盖住脸色的疤痕。
她穿了一件绿色的对襟长裙,整个人偏于清雅,在见到谢昭宁后,她的清雅落于下风了,谢昭宁的红裙,更为亮眼。
谢昭宁扶着谢蕴进门,两人一道行礼,承桑梓放下茶盏,盯着谢昭宁去看。
谢昭宁面色很白,眼下一圈乌青,像是没有睡好。年轻人觉多,谢昭宁这副模样,像是沉迷美色,不知节制。
承桑梓恍惚了一下,直到谢蕴坐下,她看着谢蕴,道:“我听了姨娘的事情。”
“如何听的?”谢蕴打起精神,可夏日里热,从后院走来,身上出了汗,黏在身上,十分难受。
她有些晕眩,想早早结束见面。
承桑梓说:“姨娘与质子茍合,可又有人说姨娘与顾少傅有不正当的感情。”
谢蕴没有说话。
“谢相,你辞去少傅之职,是害怕成为第二个顾漾明吗?”承桑梓问。
她与谢蕴,四目相视,谢蕴淡淡一笑,“确实,避嫌罢了,殿下若对我没有逾矩的情分,你我该是最合适的少傅与太女。”
今日的承桑梓再无前些时日的傲气,喃喃道:“我去看了秦大人,她……”
提及秦思安,承桑梓莫名害怕,她说:“她与我说了很多很多。”
“秦大人疯了,你听她的做什么呢。”谢蕴宽慰她,“今日你可上朝了?”
“今日陛下免朝,说是染恙,可听说她昨夜一夜都在姨娘处,陪着姨娘。”承桑梓说道,她再傻也明白自己的母亲对姨娘有越矩的情分了。
谢昭宁眼睫轻颤,只觉得心脏绞动。陪着她、是看她发疯吧。
谢昭宁低头。
谢蕴说:“你不该随意提及此事,陛下还年轻呢。”
陛下不过三十多岁,未及四十,她至少还可以活十多年,意味着承桑梓在储君的位置上还要等十多年。在这十多年里,对她和长公主的事情,装聋做哑。
承桑梓站了起来,目光在谢蕴的面容上飘过,她贪婪地看着,想要去抱一抱。她真的很喜欢谢蕴,如今梦醒了,这些情意只能放在了心里,深埋起来。
她害怕,害怕陛下发现她的感情,她给有杀身之祸。
她站起身,擡手,朝谢蕴行礼,“先生,好好养伤。”
说完,她转身离去。
谢昭宁望着她的背影,轻声说道:“她好像长大了许多。”
“刀架在脖子上还想不通,那就是蠢材。”谢蕴扶着桌角站了起来,回身望着谢昭宁:“你也长大了,对吗?”
谢昭宁点点头,被迫长大了,不是自己愿意的。
若不长大,怎么对得起顾漾明的牺牲,怎么面对冷宫中疯疯癫癫的母亲呢。
谢昭宁低笑,又觉得苦涩,“我不想长大,我喜欢在江州的时候,我有母亲,有祖母,还有姑母。”
谢蕴凝眸,“别提姑母二字,我听着烦。”
谢昭宁不高兴:“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