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方沅澧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的时候，他已经被江h抱回了卧室。

窗帘紧闭，稀疏的光线留下星点的光芒，江h跟牛似的瘫在他胸口，怎么推也推不开。

方沅澧无奈地叹了口气，听到江h沉重的喘息声，他抱怨着，“你好重啊…”

身上除了酸痛，方沅澧已经体会不到别的感觉，他撑起胳膊，又推了把江h，“几点啦？”

第一次过后的苏醒，两人都有着莫名其妙的尴尬，就连江h这厚脸皮，也破天荒的红了，他摸出电话看了一眼，“下午六点了。”这一觉睡就整整睡了一天。

两人都光着膀子，起来的瞬间，方沅澧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房间幽暗的正好，空气中似乎还漂浮着昨夜粘稠的气息，他猛地拉开窗帘，暖橘色的落日撒了进来，暧昧瞬间飘散。

两人洗漱了一番后吃了饭，又到了在家里大眼对小眼的时候了，这似乎比“包养”的时候，还要让人来得尴尬。

方沅澧随便点开一部电影，两人硬生生地看到太阳下山，房间里再次昏暗下来，只有电视屏幕还闪耀着，方沅澧觉得他俩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现在的气氛比昨晚更好。

方沅澧抱着双腿，悄悄往江h身边靠，江h隔他不远，很快他就感觉到江h身上的热气。

江h太能沉得住气了，非得等到方沅澧主动靠近，他才低头问道：“怎么了？”

本以为自己能不动声色地和江h攀谈，没想到被江h逮个正着，方沅澧转过身来。

怎么了？问题多了去了，他俩现在算是在谈恋爱吗？江h就打算死皮赖脸的待在他家了吗？他还想知道江h以前的事情，那段他没有参与的日子。

方沅澧下巴搁到膝盖上，抬着眼皮打量着江h，他有点不大高兴，凭什么是他开口问。

突然扭捏起来，连江h都有点无所适从，他赶忙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亲密的距离，让江h莫名觉得心情愉悦，无论方沅澧想说什么，心头痒飕飕的感觉都挥之不去。

方沅澧瞥了他一眼，垂着眼皮不再看他，像是自言自语着，“我们谈恋爱了吗？”

江h怔了怔，生怕方沅澧反悔，他抓住方沅澧的手腕，斩钉截铁道：“谈了。”

方沅澧憋着笑意，咕噜道：“你说谈了就谈了。”

那不能是他说谈了就谈了，他俩都这样了，那能不是谈了吗？如果自己说没谈，还得扯到包养上面去。

江h把人往怀里拉了拉，想和方沅澧讲讲道理。

他让方沅澧靠在他的腿上，像是在教一个小朋友一样，“可是我们都…”他想了想，有点难以启齿，“不是谈恋爱…是什么呢？”

有时候方沅澧也挺不讲道理的，“明明跟之前没区别。”

区别大了去了，没方沅澧的默许，江h敢那么放肆吗？江h蹙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们接吻了。”

这下换方沅澧害臊了，他嘀咕着，“先前不也亲了吗？”

“没有。”江h不承认，“之前的…反正就是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他说不出来，大概是他的身份和立场不一样，方沅澧给他的反应不一样。

方沅澧碰了碰江h的嘴唇，从唇峰往下唇抚摸。

嘴唇上痒飕飕又细腻的感觉挥之不去，还没等江h适应，方沅澧隔着手指亲了他一下。

“不一样吗？”方沅澧很快从江h嘴唇上撤离，问了一句。

“不一样。”江h注视着方沅澧的眼睛，他总觉得方沅澧眼神里多了一丝狡黠，似乎很想看自己笑话的样子。

方沅澧偏了偏脑袋，语气有点黏糊，“哪不一样？”

紧接着，江h牵住了他的手，往胸口按住，“我心…跳太快了…”

方沅澧抿着嘴笑了笑，又一副“不信江h鬼话”的表情，“江总别骗人了，你没亲过人吗？”

“没有。”这声回答，江h格外的有底气。

方沅澧瘪了瘪嘴，“我不信，江总不是老在相亲吗？”

天地良心，江h差点当场发誓，“我真没有…就是一直没成…”方沅澧可能不知道，自己对别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排斥，总是成不了自己有很大的原因。

“一直没成…就是还是想了…”方沅澧现在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愁死江h了，打嘴仗这事上，他一直以来都不是方沅澧的对手，花言巧语他又不会，只能厚着脸皮，将真心双手奉上。

“一直都只喜欢你一个…”

方沅澧拨弄着江h的手指，“那万一你没遇上我呢？”

等待是一个很美好的词语，前方的未知性太多，连江h自己都无法把控，他之前也想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每当他在描绘着未来生活的景象，脑子里方沅澧的样子都会若隐若现。

万一没再遇上方沅澧，那他一直在寻找的，大概是一个会有着方沅澧影子的人。

但是他是幸运的，没有那么残酷的如果让他面对，他不需要与影子相伴一生。

江h看着他，侧脸在电视屏幕的光芒下，有点发亮，“我不知道…但是我从再遇上你那天起，就没想过再错过了。”

所以他才会死皮赖脸的接近方沅澧，不管方沅澧对他有多么的不耐烦，多么的不待见。

方沅澧笑意快憋不住了，他怕被江h看见，将脑袋靠在江h的肩头，“你现在说点好听的我就信得你了？”

承诺啊，誓言啊，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触碰不到，何谈抓在手心里。

不辜负此情此景，也不辜负江h自己，他回答道：“我以后也能说…”

方沅澧抱住江h的脖子，羞涩地哼哼了两声，“你好肉麻啊…你以前没这么油腔滑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