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程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裴延爆发的点是什么。
裴延看着程疑惑的表情，也意识到知道自己刚刚冲动了。也对，他喜欢程是他自己的事情，程既不知道他的喜欢，也没必要回应他的单相思。
说到底，还是他裴延没能优秀到让程看到他的程度。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与程没有关系。
裴延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一下情绪，开口解释道：“抱歉，我刚刚不该冲你发火。我的意思是说，我究竟要这么做，你才能像对待程绍一样，把我也当成你的好哥们。”
程挑了下眉，算是接受裴延的解释。不过他对裴延的某些想法敬谢不敏：“程绍是我亲哥。”
言外之意，裴延一个外人，跟人家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比待遇，脑子确定没灌水吧？
裴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程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他知道他对程的感情不太对劲，至少是不应该拿到大庭广众下讨论的。就算真的宣之于口，也不可能得到亲人朋友的祝福。甚至未必能得到程的认可，但是裴延也不甘心就这么跟程渐行渐远，不甘心自己偷偷藏了几年的少年心事就这样无疾而终。他跟程，就算做不成恋人，至少也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想到这里，裴延愈发难过，情不自禁的连眼圈儿都红了。
程看在眼里，吓得毛都要炸了：“你这是怎么了？”
咋不明不白的冲他发了一顿火，自己还委屈上了？
程彻底无语。庆幸裴延是个男的，这要是换个女孩子，程真是掉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程从纸抽盒里抽出几张餐巾纸递过去：“你没事儿吧？”
裴延接过纸巾，鼻尖通红的说道：“我没事。”
裴延醒了下鼻子，眼睛红彤彤的问程：“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
“啊？”程瞬间呆滞。看着裴延越发委屈的模样，赶紧解释道：“没有啊。我觉得你挺棒的。真的。”
说着，程生怕裴延不信，一边冲裴延比大拇指点赞，一边疯狂点头确认自己说话的真实度。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交朋友？”裴延深吸了一口气，激动的双唇都颤颤的，老委屈了。
“我没有啊！”程就觉得尴尬癌都要犯了。关键是裴延抛过来的话题他真没法接。上辈子活了将近三十年，程还真没见过这种哭着逼你交朋友的大男人。
这是要干啥呀！
程简直快要崩溃了。
“那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从来不接，给你发短信你也不回，给你发邮件发QQ，在你空间给你留言，你都当作没看见？”裴延一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来受到的煎熬――所有的联络方式都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音讯没有结果，甭提有多绝望了。
程看着裴延说着说着又开始委屈起来的模样，真的崩溃了。
“我没留意到呀！”程是真怕裴延哭出来，耐心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在参加选秀节目。我们的拍摄都是封闭式的，平时手机都交给助理保管。”
说到这里，程还真有点心虚。他之前确实看到过几回裴延的未接来电还有短信。不过裴延发的短信大都是什么“今天怎么样了？”“吃了吗？”“天气变冷了，记得穿毛衣秋裤”之类的垃圾话。程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拿到手机电脑还要争分夺秒的看K线图浏览国际资讯跟程绍商议下一步的做空计划――最近半个月还要跟C&C珠宝各部门的经历商议危机公关和网站筹备，连玩贪吃蛇的时间都没有，当然更懒得回应这种废话。
至于裴延说的发邮件，程确实是没看到。估计是系统自动把裴延发过来的邮件当成垃圾邮件自动过滤了。那个小企鹅留言就更不用说了。因为程对程绍心存芥蒂，连带着对裴延厌屋及乌，两人的小企鹅搁程这儿，那是打从上辈子起就是拉黑状态。到了这辈子，程是嫌弃没有微信交流麻烦，不能把两人的谈话自动转换成文档存档，才特地把程绍从黑名单里拽出来的。
“大概是之前把你拉入黑名单了，什么都没收到。”程一脸无辜的解释道：“不过你放心，回头我就把你拉出来。这样行了吧？”
“那空间留言呢？”裴延不能接受程的解释：“我给你回了那么多条，你看都不看一下。”
裴延为了吸引程的注意，连小企鹅签名都换上了“程快点回我消息。”
程也觉着委屈：“大哥，现在谁还用空间留言这一套啊！”
你要是发个朋友圈，没准我还能多看一眼帮你点点赞。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连微信都没有，更别提朋友圈了。
“总之，你就是不想搭理我呗。”裴延愈发肯定了程的想法：“不是说好了你当初救我一命，我就以身相许么。你现在这是决定了要始乱终弃？”
“不是！”程单手捂脸，特别无奈了：“谁跟你说好什么了？我怎么就始乱终弃了？大家都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你能不能不乱用成语？”
“你别打岔！”裴延忍无可忍的再次强调：“说正事儿呢！”
程还真没看出来裴延要说的是什么正事儿。只觉得网友总结的三岁一代沟这句话果然没错。他一年近三十的成熟男人，跟裴延这种十七八岁的小男孩果然没有共同语言。两人的脑回路至少差着马里亚纳大海沟。
程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想怎么办呢？”
裴延一噎。他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实话，他今天之所以会跑到芒果电视台来找程，也是脑子一热就过来了。只想问问程，究竟他怎么做程才会理他。可是让他具体提出什么要求，裴延又不知道。
程继续叹息。他工作这么多年，最讨厌这种自己没有明确目标只知道胡乱发泄的状况。可是裴延又不是他的下属，再加上上辈子“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那丁点愧疚，让程还是忍耐了一次。
“你来找我之前，是不是应该把你的诉求想好了再说。”程喝了一口热可可，谆谆善诱：“还有，如果你想让我回应你的电话或者短信，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实际的问题。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更何况我最近还特别忙。”
程越说，裴延越觉得惭愧。就好像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不顾程的现状，毫无道理的想刷存在感。关键还是完全刷不出去。
“抱歉。”裴延抿了抿嘴，整个人的气势瞬间从嗷嗷抱屈的哈士奇down到瑟瑟发抖的小金毛，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湿润润眼巴巴的看着程，道歉又快又干净利落：“我错了。”
“嗯。”程点了点头，其实是有点无可奈何的：“所以你现在有什么诉求？”
裴延想了想：“首先，你得把我从你的黑名单里拽出来吧？”
程：“行。”
裴延继续说道：“其次，我要是给你发短信，你能不能十条至少给我回一条？”
程想了想：“看看你发什么吧。”
裴延灵光一闪，投其所好道：“我听程绍说了，你们两个最近在做空。所以会密切关注国际金融和期货市场。恰好我在M国读书，我可以帮你们搜集相关信息，整理好发给你。”
程挑了下眉：“恕我直言，你并非金融行业资深从业人员。你收集信息的渠道很难保证。我又怎么能确定你整理的资讯是真实有效的？万一你搜集到错误信息，我采纳了，岂不是会误导我？”
裴延一噎。
程淡然说道：“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至少应该做到别添乱。”
更何况程自信，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未来几年国际经济局势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