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嘉年华 - Ashitaka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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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湛超选文,颜家遥选理,国庆后正式分班,“一别两宽”。

试还得考,班分重点、次重、普通、后进,贺磊湛超互称“达瓦里希”,立志保普通冲次重,撞大运了进重点,总之共进退。鸡头凤尾,湛超宁愿做前者,不过他又觉得学校这种锯链成型、充满鄙视的分门别类恶心得要死。凭什么课学不明白我就成鸡了?他本来也没什么理想,所谓将来干什么、要什么、怎么样,只是走在阳光底下,身体突然不够轻盈了,脚与土地轻微黏连,自觉有了昂贵与廉价的概念,有了本能以外的忧虑与自鄙,于是为了吃得下饭,突然想要变成一个“好”一点的人。

岑遥申请退出排球校队。当初进是一时兴起,退也是突然的闪念。也有个外部动因:开学又招了一批高一的,个别条件优越,即气力厚、身量长、跳得高,老师没有任何的恶意,吹哨说家遥你下,某某顶上试一下二传我看看。稳且精准,更重要的是,看起来热爱。他在一边擦汗、匀喘,夕阳在手腕上沸烧,他想他是因为什么才留在这里呢?没有理由。

课间去办公室一提,老师口吻惋惜又不多做挽留,“那行,好好学习吧。”

回教室看书。以湛超钱越为首,几个男生正挨窗站一排朝下俯,龇着白牙,看起来智商不高且非常猥琐。据说是某班某女打楼下轻轻擦过,头发齐耳一米七多,蹦起来能扣篮,是贺磊瞅一眼就浑身哆嗦的女神。只是贺磊不能免俗,此种情况,必得迫使自己清醒、冷酷,宛如已满面醺红仍说没醉的傻缺:“滚,你才喜欢她呢。”湛超则揪着贺磊衣领朝下吹流氓哨:“姑娘!”女神回眸顾盼,“哎这儿!这人爱你!”话毕缩头下蹲,跟着无耻笑声一浪浪,徒留贺磊原地鼠转,除了一个操字骂不出花样。

吊扇还在开。眼看就秋分了,女生裙子短裤要收起来了,腿看不着了。颜家遥额枕手臂,低下头,摸到书包侧袋,有糖纸摩擦的O@声,掏出一看是巧克力。他有时候怀疑湛超是不是师承燕子李三。再摸有字条,展开读:放学别走。

放学撒尿,顶楼厕所少人,溶氧稀薄,旁的一切都是壳以外的。颜家遥在水槽边搓手,“放学别走,我当你要打我。你是傻/逼吗?”

“靠,我这么爱你,你居然觉得我会那么对你吗?”湛超低头端详起生/殖/器,沉吟片刻,说:“家遥,我觉得,我的藕孟癖浜诹恕!

“是吗?会黑吗?我看。”甩着水珠超他走。

湛超猛O过他,另手扶着他后脖颈朝下按,气声说:“你舔两口就白了。”

颜家遥揪准他一丸转两转,湛超爆出驴叫。

“晚上要做什么?”

“嘶――啊!家遥,嘶,我要死了。”湛超夹裆屈膝,犹如被阉,哆嗦两片唇:“嘶啊我们去,哦嘶,听摇滚,别人请你,还想见你,嘶真的好痛遥遥,我要萎了。”

“谁见我?”颜家遥拉上他裤链,捧起他的脸,轻轻吻上去。

邓文笛不会想到未来能沾上默多克前妻的光。她惨,父母离异,一直跟爷爷住,爷爷是湛春成老下属,前年前列腺癌病故,独留这么个读寄宿高中的囡囡。何谓党性?湛家三代单传长丁丁,湛春成看不得老战友家独苗无根飘摇,于是当即寄去钱,附封洋洋洒洒千字信,屁话奇多,总结下来:用功读书报效祖国,我就是你爷爷,我供你。湛超无故多了个姐。他只陪湛春成去寄宿学校看望过邓文笛一次。她说话轻声细语,笑起来眼睛弯弯,撇一条黑长马尾,戴眼镜活脱脱淑女。两人间唯一的交流乃湛春成一筷子抽上湛超手背,他嗖地起身夹一筷子肉丝进她碗:“吃菜!你以后就是我亲姐。”活像个阉党。邓文笛逾年考上安大哲学系,湛春成已为她存好一笔定息。

湛春成辞世她来上香,短发,大烟熏,铆钉黑夹克,过膝马丁靴,人整个儿是换层皮。湛超彼时正因颜家遥不分天地黑白,跟她照面直接一激灵,“文、文迪姐姐?”

“嘘,我现在艺名叫黑咒。”说罢跪在蒲垫上大哭。

两人都注册了QQ,互加了好友,最近才交流频密。邓文笛许是寂寞或别的,倾诉欲空前澎湃,毕竟喊声“姐”,湛超听她始浅及深叨叨了两晚。一言以蔽之,她爱上了个浪子,就此学“坏”,泡吧、逛论坛、写诗、跑地下摇滚场子、对性好奇、读垮掉的一代,继而变成了以堕落为高尚的女朋克。看她样子俨然已自认华东版萨冈,抱定此前十几年人生纯属白活。邓文笛说:“不过跟他已经分了,那鸟人酒喝多了喜欢打人,实在受不了了。对啦!我还为他做了次人流。不过钱是我打工赚的,没有动湛爷爷的钱。我妈说她曾经流的时候,孩子在搪瓷盆里已经成型了,还好,我只流了几天血。”

湛超:文笛姐姐,我有预感,我爷爷骨灰盒盖儿这会儿在动。

邓文笛:我也有预感,我亲爷爷的盖也他妈在动。

湛超:那你还?!

邓文笛:爽啊!我爸妈都不要我,我干嘛还好好过,告诉你,怎么他妈爽怎么来。

湛超:爽?

邓文笛:当然!哦你还不行,等你考上大学,我给你介绍个女鼓手怎么样?

湛超:拉倒吧。

邓文笛:又漂亮又有才,不定能看得上你。

湛超:我有对象儿。

邓文笛:呸,肯定他妈是乖乖女。

湛超:是男孩儿。

邓文笛:我靠,天呐,哎请问,湛爷爷骨灰盒盖是因为我在动吗?

去年末,市体育馆办了千禧摇滚夜,请了黑子、剥离、死逗乐,甚至有盘古跟王磊。四校联名售票,宣传语写得离经叛道,听说那晚玩儿得很欢。邓文笛另找的对象经营洞穴酒吧,是那次的主办,各方都熟络,北京话说兹要是朋友,有酒,管饭,不抡砖,再组场小型livehouse不成问题。这次请了扁桃跟愤怒的狗眼。湛超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票身上印个俨然琴魔般癫癫扫贝斯的灰影,侧边写“疯狂之门已洞开”。

湛超是真的不懂,他问:“你说摇滚乐队为什么都起这么稀奇古怪的名儿呢?你说我要搞个乐队我起什么好?忧郁的狗嘴。”

坐公交去的,挤在后排。夏天真的要过去了。颜家遥觉得闷热,“对,狗嘴,挺好。”又问:“你知道崔健吗?唱摇滚的,我只知道他。”

“知道啊。”湛超俯他耳边,唱:“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伸手盖章入场。洞穴确实是洞穴,天顶呈拱形,矮矬得紧迫逼人,湛超时不时想垂下头。光一定且黯败且纷乱,吧台稍长,穿插坐些看模样很怪的人,或无邪或怪诞,或就是个痞。顶头是空地,面积不大,正安装设备,认不得,分频器还是调音台吧。邓文笛穿他娘个露脐吊带,头好比倒扎进过核反应堆。湛超接过她端来的散装啤酒,伸手揪住她一绺小卷朝下O,她忙按住,说,我操/你大爷,是假发。她不戴眼镜则曲着眼看人,很像鄙视。她挨边儿坐下,笑容生歧义,“就你啊?”在看颜家遥。

颜家遥看她左眼上的红蓝色闪电,“什么?”

“我说就你啊,跟我湛超弟弟恋爱呢。”

可以承认,“是我。”

“上床吗?”为了显得她很朋克。

湛超瞪眼,“哎喂。”

“有过。”

“谁干谁呢?”

湛超去掀邓文笛假发,“你要干嘛文笛姐姐?”

“你他妈把我假发掀了,我今晚跟老周烧了你家!”

“你是不是秃了?女朋克。”

“朋克就朋克什么女朋克。”

“他干我。”颜家遥说。

“哇!听说肛/交很疼,你愿意啊?你不是因为他家人傻又办矿吧唔!”

湛超捂她嘴,“我掀了啊?!”

“敢!唔,我他妈是帮你,唔放!帮你按住湛爷爷的骨灰盒盖。我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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