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交易
露西亚的动作果断而迅速,小刀直直地插、入了胎记中，她手腕一转，就将那块胎记剜了出来，黑红色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她前雪白的地面。她看着疾奔到面前的艾伯特,举起手里的小刀，刀尖上插、着一小块被她硬生生地剜下来,带着胎记的皮肉,她忍着疼痛笑了出来，问：“你要的,是这个吗？”
艾伯特盯着她手里的小刀,脸色铁青地狠狠打掉了她手里的小刀，小刀连着那块胎记落地后,顺着覆盖着坚冰的小坡，朝着峭壁底部滚了过去，他的手再度扬起,这一次打在了她脸上，他双目仿佛被她的鲜血映红，凌厉地盯着被扇倒在地的露西亚说：“你竟敢这样做！谁允许你这样做！”
露西亚趴在地上，呵呵地笑了起来，抬起头看着艾伯特，说：“你应该要预料到我会做什么！比如，打乱你的计划。”她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你看,你如果了解我，就该知道我总不会如你所愿。”
在露西亚说话的时候，她的伤口还在流血，而喷溅到地上的血悄悄地与冰雪融汇在了一起，化作了淡红色的雪水，以她坐的那点为圆心向四周蔓延开去。当然，她没有注意到，处于狂怒中的艾伯特同样也没注意到。
艾伯特怒极而笑，点点头，说：“没错，早该知道。不过，这并没什么关系。”他单膝跪在露西亚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缓缓地说道：“我已足足等待了一千五百年，那无数个让人难以忍受的日夜，我都幻想着，有朝一日，我能在这里打开了复仇的大门。没关系，你这么做，只是为我枯燥无味的复仇之路，增添了一点乐趣而已。”他将魔杖在地上一顿，在他的身后出现了奄奄一息的阿道夫和本杰明，“为了让你也感受到，我还特地带来了他们，高兴吗？”
“你永远听不到你想听的答案！”露西亚伸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艾伯特一愣，他没有想到露西亚除了拿小刀扎她之外，竟然会这么做，他松开了她的下巴，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说：“你是打算倔强到底了吗？露西亚？你打算放弃他们了？”
露西亚抬眼，看着阿道夫和本杰明，良久，轻声地说：“死亡，并不是终点。”
艾伯特呵呵一笑，看着露西亚露出了并不赞同的神情，说：“不，你错了，亲爱的，死亡，就是终点。”说着，他手指微微一屈。
阿道夫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而本杰明也忍受不住，发出了痛楚的呻，吟。
艾伯特盯着她，露出狰狞的笑容，说：“这一次，不需要你选择什么了，我的爱，既然你决心与我作对到底，我该给不听话的小姑娘一个教训，不是吗？”他猛地捏紧了手指。
阿道夫用力抬眼，看向露西亚，全身颤抖起来，本杰明则四肢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露西亚心中一痛，失声叫了出来：“够了！住手！”
艾伯特得意地笑了，他松开了手指，挑眉说：“看来你的心还是不够坚硬啊！”
露西亚沉着脸，说：“你要我怎么做？”
艾伯特抚摸着魔杖上的骷髅，慢条斯理地说：“虽然你毁掉了身上的钥匙，不过，没关系，据我所知，还有一样东西可以打开这里的结界。”
露西亚不语，沉默地看着他。
“对你来说，非常非常简单，现在，把你的守护神召唤出来吧！”艾伯特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守护神？”露西亚微微皱眉，看着艾伯特，他竟然知道德瑞克斯的存在？当年德瑞克斯救她和杰克曼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和他碰面，而五年前，将他打入地狱之时，她没有带上德瑞克斯，他究竟从哪里知道德瑞克斯的存在？
“怎么，不愿意？还是你改主意了？”艾伯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没有守护神。”露西亚看着艾伯特说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但是，没有什么守护神。如果有的话，你根本就无法抓到我，不是吗？”
艾伯特不语，研判地盯着露西亚，蓦地笑了，说：“不，你有。”
露西亚垂眼，遮住了眼里的情绪，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但是，你必须放了阿道夫和本杰明，现在，立刻！”
艾伯特蓦地笑了，说：“你似乎没有搞明白，亲爱的，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露西亚抬眼，看着艾伯特，慢慢地说道：“没有吗？你想要打开那里，但是，你做不到，你本该求我，而现在，你用如此无耻的手段胁迫我，你真以为我会如我父亲那样相信你吗？”她的声音越发嘶哑，“不，我不相信你，如果你不放他们，我宁愿看着他们死去，也不会听从你。”
艾伯特微微眯眼盯着露西亚，她的神情坚决中带着一丝豁出去的意味，他摩挲着魔杖，转头看向那堵峭壁，半晌，他朝阿道夫那边挥动魔杖。
露西亚看着他们跌落在地，爬起身朝他们走去，伸手扶起阿道夫，低低地说：“马上和本杰明离开这里。”
阿道夫摇头，低哑着嗓子说：“不！”
露西亚的神情严肃起来，说：“你和本杰明留在这里帮不了我，只会成为我的累赘，所以，立刻下山！”
阿道夫抬起肿胀的脸，凝视着露西亚，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他握住露西亚的手，说：“我，会等你回来。”
露西亚微叹，勉强笑了笑说：“好，我帮他打开那个就回来！”
阿道夫伸手牵住小本杰明的手，踉踉跄跄地往下山的路走去。
露西亚牢牢地盯着他们，攥紧了手心里那个储物袋。
艾伯特抱手看着阿道夫和本杰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转头看着露西亚，说：“好了，现在，把你的守护神叫出来吧！”
露西亚不答，转身看着得意洋洋的艾伯特，沉默良久，轻轻地说：“艾伯特，你我之间终需有一个了断。”她指着那堵峭壁，“但是，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说完后，她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冰雪化作了无数小刀，齐刷刷地指着艾伯特。
艾伯特轻笑起来，他抚摸着手里的魔杖，说：“这样的把戏，你总是乐此不彼，我的露西亚，你怎么可以如此执迷不悟呢？”
露西亚笑了，说：“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说完，那刀阵飞速地朝她射，去。
艾伯特一愣，他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露西亚的手臂，将她往身后一拉，同时挥动魔杖将那刀阵挡开。
露西亚看准时机从储物袋中装载的黑色盒子上，取下了银戒戴到了手指上，对着他的背脊按了下去。
艾伯特只觉得背上一痛，反手就抓住露西亚的手腕，将她往地上摔去。
露西亚在地上滚了一圈，停在了刚才那片沾染了她血迹坚冰之上，她的伤口被一块微微凸起的冰撞到，就在这瞬间，那峭壁底下突然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艾伯特转头看去，只见从露西亚身，下那一片淡粉色的冰层里，一条鲜红的血线从那冰下直直地流向了峭壁底部，在那里浸透了小刀与那块被露西亚剜下的胎记。
那胎记隐隐绽放出蓝色的光华，照亮了整堵峭壁。
露西亚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力量自银戒上进入了身体内，但很快就从伤口那里冲了出去。她抬头，看着那峭壁上凸起的图案，那里仿佛与那块胎记形成了呼应，变成了蓝色。
随着那图案的色彩变得鲜艳，那峭壁底部悄然出现了一个山洞。
艾伯特转头，带着讥笑之色说：“哦，这可真是让人感到愉快呢！”这结界误打误撞地竟被解开，他看着露西亚，说：“黑巫后的后代果然不同凡响。”
露西亚有苦难言，默默地别开脸不去看他。
艾伯特悠闲地走到她面前，蹲下来伸手，笑吟吟地说：“来吧，亲爱的，我的荣耀之日，你怎能缺席。”
“荣耀之日？”一个声音从艾伯特后方传来。“看来我来得很及时？”
艾伯特和露西亚循声看了过去，只见索尔从阿道夫他们离开的那个山路上，扛着锤子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