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逃离 - 震惊!我家娘子是男的 - 赋囿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45章 逃离

醒来时天还没亮,白濯睡前点的烛火已经燃完,外头的月光洒了满屋,能看清屋中陈设的物什。

他打了个哈欠,撑着手靠在床头上,迟来的难过翻涌而起,眨了眨眼,眼泪唰得落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要是隔壁屋是肖辞,肯定又要被他摧残一次了。

白濯一开始默默哭着,到后来越发忍不住,张开口嚎啕大哭,又怕吵到别人休息,他便掀开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在黑暗中放肆哭泣。

他哭得越厉害,脸上越是觉得疼,不止脸疼,心也疼,乔央离那个杀千刀的竟然打了他。

此刻正是凌晨最安静的时候,原本大家都陷入沉睡,白濯又把被子都堆在头上,能传出的声音并不大,但白妈妈今天陪那班年轻人闹得有点晚,过了平时歇息的点,竟然睡不着了,正在床上辗转反侧,隐隐听到一个哭声,很是熟悉,像极了白濯,便披衣起身,往他那边走去。

白妈妈慢慢靠近,侧耳听着,哭声也愈发清晰,证明了她没有幻听。

确实是白濯在哭。

白妈妈走过去敲了敲门,“白儿,你怎么了?”

屋中哭声骤然停止,而后脚步声响起,白妈妈还要开口,眼前的门突然被打开,借着月光,白妈妈看到了白濯脸上的掌印,以及已经哭肿的眼睛。

“怎么了这是?谁打你了?”

“娘,离王……离王他知道了。”

白妈妈道:“什么?”

白濯抹了一把眼泪,抽着鼻子将离王回来的事给说了,事关重大,他不敢隐瞒丝毫,看着白妈妈倏然变白的脸,白濯更加慌乱。

白妈妈抬手抚摸他的脸,“然后他打你了?”

“嗯,挨了一巴掌,没事。”白濯道。

白妈妈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一巴掌而已。那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白濯嘴巴一瘪,眼上还挂着泪,想了想,朝着白妈妈跪下:“娘,孩儿不孝,给您惹这么大的麻烦。”

白妈妈吓了一跳,要将他扶起,可白濯像是膝盖被钉住一般,任她如何拖拽,都动弹不得,她急得出汗:“赶紧起来,这事娘亲也预料过后果,离王才打你一巴掌,你跪什么跪。”

“不是,”白濯忍着没再哭,“娘,不止一巴掌,他不会放过我的,娘,我好怕。”

白妈妈拉不起他,只好陪着他蹲下,给他擦泪,哄着他:“没什么好怕的,娘亲说了,大不了把含烟楼卖了,我们回老家躲起来就是了,不哭了啊,都哭丑了。”

白濯伸手抱住白妈妈,靠在她的肩膀上,哽咽道:“可是我不想走,娘亲,我该怎么办?”

“为什么不走?娘亲的老家也有很多好玩的。”白妈妈只当他是对苍京产生了眷恋,不舍得离开,“那儿玩够了,我们也能去别的地方走走逛逛,不会有事的。”

“娘亲,我喜欢他,我喜欢离王,我不想走。”

白濯一说完,就能感觉白妈妈身子僵了一下,轻轻拍他背上的手也停了下来,他怕白妈妈推开自己,双手搂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像离水的鱼,干涸而死。

白妈妈静了许久,没有推开他,反而是继续拍着他的背,但气息已经凌乱,语气也带上了哭腔:“好端端的,你喜欢他做什么?”

“我不知道,娘亲,对不起。”

白妈妈道:“不用说对不起,你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下人,你所有的决定都不必考虑娘亲的。”

白濯道:“要是没有我就好了,不会连累您,也不会连累含烟楼。”

白妈妈道:“含烟楼本来就是因你存在的,而且娘亲啊,从来不后悔捡到你,要是没有捡到我们的小白儿,娘亲现在还是孤零零的,这日子怎么熬下去呢。”

“可是我总是惹麻烦,让您不顺心,孩儿真是不孝。”

白妈妈摇摇头,“没有不顺心,娘亲说过了,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你不开心,娘亲也不开心。”

白濯稍稍松开了手,红着眼看她,发现白妈妈已然哭成泪人,他好不容易被安抚的心又慌了起来,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却发现怎么擦也擦不干,眼前的脸还越来越模糊。

他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哦,原来他也哭了。

算了,自己的娘亲面前,哭就哭,不丢人。

白濯道:“娘亲,对不起,您别哭了,我不喜欢他就是了,别哭了。”

白妈妈道:“我哪是怪你喜欢离王啊,我是心疼你,在襁褓的时候就被人扔了,从小到大生了几场重病险些没命,现在连喜欢个人都这么辛苦。”

白妈妈极少提起他儿时的事,但白濯还是知道的,自己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被别人扔掉,险些冻死在大雪天,幸得被白妈妈发现,才捡回一条命。

那个时候他还太小,完全不记事,等到大了,脑子里都是温暖的快乐的记忆,对那对夫妻也没多大感觉,但白妈妈这会儿提起,他却觉得委屈至极,自己这么好,他们怎么舍得扔呢,既然都选择要扔孩子了,那干嘛还生,是真的不负责任了。

白濯越想越气,紧紧地抱着白妈妈不松手。

白濯问:“娘亲,他们为什么会不要我啊?”

白妈妈怕动静太大,吵醒别人,引来不必要的询问,便搂着白濯入房,给他倒了水,慢慢安抚着他。

白妈妈叹了口气:“也许……有什么苦衷吧。你不必去记恨,也不必刻意去想这些事,过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后面的日子是福是祸,现在来担心也无济于事,不要庸人自扰。”

白濯点点头,靠在她的身上,听着她的心跳,莫名安稳下来。

时机不对,情绪也不对,但是白妈妈还是一边摸着他的背,一边问他:“那离王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肖辞问过,白濯自己也问过,答案只有一个,不知道,很茫然,一个确切的方向都没有。

而且现在最主要的也不是白濯要怎么办,而是乔央离要怎么办,生死大权在他手上。

白妈妈见他没有回答,说话很是小心翼翼:“白儿,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娘亲,喜欢是什么?我只是觉得,如果再也看不到他,我会很难受,不过跟娘亲相比,我还是选择娘亲。”白濯道。

“这哪能比,”白妈妈拍了他脑袋一下,却没像肖辞那样劝他,“既然选择娘亲,那就听我的,现在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跟娘亲去走走。离王下个月回京,他不可能待在这里对付你一个人,我们还有时间,你也好好想想,能放就放,毕竟这不是路好不好走的事,而是根本就没路,你面临的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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