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Chapter79

离开云城的前三天，程菲拉着薄予安，和他牵着手，在云城夜晚的街头走着。

她叹了一口气：“真要走了，还舍不得呢。”

“舍不得可以不走。”薄予安说。

“不行，必须走。”程菲认真道。

薄予安宠溺地笑：“说要走的是你，说舍不得的也是你。”

“这两个不矛盾。”程菲道：“我真希望沈若竹能够受到惩罚。”

薄予安沉吟了下，还是跟程菲道：“其实我手上的证据，并不足以将她送进监狱，毕竟她这人太狡猾了，防备心也重。”

程菲愣了下，说：“你尽力就好了。”她垂下头：“我现在心里挺乱的，因为蔺轩，我又希望你能继续收集证据将沈氏绳之于法，可是，因为蔺轩，我又特别害怕，你明白吗？”

“我明白。”

程菲迷惘道：“但是我想来想去，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走，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薄予安握住她的手：“没有。”

程菲叹气：“我希望霍明野能尽快找到证据，不然，我们也要一直提心吊胆的。”

“会的。”薄予安亲吻着她的额头：“不要太担心。”

“怎么会有她那么坏的人呢？”程菲踢了薄予安一脚：“你被那么坏的人看上，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薄予安无语：“你这迁怒很没有道理。”

“反正都怪你。”程菲心里闷，扭头就走。

薄予安无奈地笑笑，跟了上去，他去牵程菲的手，程菲甩开，他就又去牵，程菲再甩开，反复几次之后，程菲终于没甩开了，而是小小嘟囔了声：“不要脸。”

薄予安说：“是啊，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就可以连脸都不要。”

“净会说甜言蜜语哄我。”

“我还有很多甜言蜜语要说呢，你想听，我一个字一个字说给你听啊。”

“啧，不要脸。”

微弱的灯光下，两个拉着手的人影并肩走着，有说有笑，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中。

蔺轩的事，除了让程菲和薄予安下定决心马上离开，更是让霍明野无法释怀，蔺轩是他的下属，更是他的兄弟，他始终觉得如果那天自己劝一下蔺轩，也许蔺轩就不会遭此厄运了。

霍明野跟疯了一样不眠不休寻找线索，甄婉儿看得心疼，劝他休息休息。

甄婉儿因为甄家的事打击很大，父亲也入狱了，她每晚只能依靠安眠药入眠，迫不得已，她申请了暂时停职，准备好好调节自己的心情。

还好霍明野并没有放弃她，而是一直在她身边安慰她，这让甄婉儿的心情渐渐平复，甄婉儿也慢慢接受了现实，而且多年的警队生活，让她练就了极强的抗压能力，甄婉儿终于走出了阴霾，她也准备回警局复工了。

今晚她本来是要和霍明野去看音乐会的，结果霍明野又工作狂到忘了时间，甄婉儿才不得不来警局找霍明野。

霍明野按了按太阳穴，疲倦道：“对不起，我一工作起来就忘了时间。”

甄婉儿软语道：“所有人都想将沈若竹绳之于法，可是你再这样下去，还没抓到沈若竹，你自己先垮了。”

霍明野不言不语，只是按揉着眼睛发呆，甄婉儿挽上他胳膊：“音乐会快开场了，再不去就迟到了。”。

甄婉儿遭逢剧变，霍明野也不忍心拒绝她，他点头：“那我们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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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婉儿带霍明野去的是一个著名钢琴家的音乐会，当悦耳的《蓝色多瑙河》响起的时候，甄婉儿随着钢琴家的节奏，完全沉浸在优美的乐曲中，而霍明野耳朵虽然在听着钢琴曲，但脑海却莫名地浮现出了十七岁的那年冬天，他在青禾高中看的那场文艺汇演。

那天刘小晴劲歌热舞，艳惊四座，也让蔺轩都看呆了，汇演一结束就直接跟刘小晴表白，但虽然刘小晴是当晚的女主角，霍明野的目光，却始终黏在伴舞的程菲身上。

霍明野还记得她当时穿着舞台服，很不好意思地跳着不太熟练的性感动作，脸上也是不太自信的表情，和平常大大咧咧的她完全不一样，表演结束后，霍明野就在外面等程菲，他想跟程菲说一句，她跳得很好。

但是他等来等去，只看到了薄予安背着程菲，在路灯下柔情蜜意着。

于是那句“你跳得很好”，自然也没说出口。

一晃眼，十年都过去了。

一旁的甄婉儿似乎发现了霍明野在出神，她不满地轻轻刮了下霍明野的手心，霍明野这才回过神来，甄婉儿轻声说：“既然来了，就好好放松放松，不要想其他事了。”

霍明野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霍明野从来不讳言，在他心目中，相比于爱情，他更加无法放弃责任，这个责任，除了对国家对人民的责任外，也有对甄婉儿的责任。

所以在尼里斯，程菲要去见W夫人，他因为自己的警察身份，不能舍身去陪她。

同样，就算心中还爱着程菲，他也无法放弃失去了一切的甄婉儿。

也许，他应该忘了程菲，全心全意对甄婉儿好。

霍明野想着，他也伸出手，握住了甄婉儿的手。

霍明野很少这么主动，甄婉儿很是高兴，她也回握住霍明野，直到演奏会结束，两人手都是牵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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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音乐会结束，霍明野送甄婉儿回家，两人竟意外地发现了沈若尧。

沈若尧就等在甄婉儿家门口，他戴个棒球帽，穿着卫衣牛仔裤，看起来完全不像毒枭沈家的小公子，而是就像个守候自己心仪女孩的普通男大学生罢了。

沈若尧看到甄婉儿，他欣喜地准备迎上来，但他又看到甄婉儿身边的霍明野，于是脚步又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