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柳如是的秘密

朱由检实在不想再看到钱谦益，于是话刚说完，便准备离去。

但在临走前，却又转头看向柳如是，“你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吗？”

柳如是神情复杂，最后缓缓起身，“有，不过想请陛下稍作回避。”

朱由检眉头瞬间皱起。

“臣妾求你了，陛下……”柳如是主动自称‘臣妾’，并露出哀求的眼神。

朱由检停顿了片刻，最后甩开袖子，有些恼火地朝门口走去。

柳如是来到钱谦益身边，将他搀扶起来。

然后拿起大清官员的斗笠官帽，掸了掸灰尘，捧回了钱谦益面前。

“夫人……”钱谦益面露委屈和思念。

柳如是没有应他，只是看着他满脸的皱纹，“才这么短时间没见，你却更老了，也更憔悴了。”

此言一出，钱谦益再也忍不住，当场老泪纵横，“夫人……”

“莫要再唤夫人了，你应当知道，你我情分已尽。”柳如是无奈打断。

钱谦益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夫……如是，你还愿意跟我回去吗？只要你愿意，我就是拼着老命不要，也要把你带走。”

柳如是叹息一声，“带去哪里？江南？还是关东？到了以后，跟你一起做二等民，做清廷的包衣奴才吗？”

“我们可以抬旗，摄政王很器重我，我们可以做旗人！”钱谦益忙道。

柳如是满脸震惊，气的身躯略微摇晃了一下，“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背叛朝廷也就罢了，难道你连你的祖宗也要背弃吗！”

“我……我都是为了你啊。”钱谦益连忙辩解，“只要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我愿意为你背叛所有人！”

柳如是凄楚一笑，“然后呢？你是不是就可以借此告诉世人，你并非自愿投靠清廷。”

“而是因为皇帝抢了你的女人，你为了夺回心上人，才选择投靠清廷，是为了反抗夺走你女人的暴君，才做的奴才？”

“是不是还要后人给你编一段，可歌可泣的悲情故事，传唱你的感人事迹才好？”

“钱谦益，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钱谦益眼神躲闪，“我……”

柳如是叹了口气，“算了，看在你过去的确对我好的份上，我也最后劝你一句，好自为之，莫要再做贬低自己名声的事了。”

说完，叹了口气。

便转身朝门口的朱由检走去。

朱由检听不到两人谈话，只是看到两人又是哭又是难受的，叫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情人相见，离别前不抱一抱亲个嘴儿啥的？”朱由检面带不悦。

柳如是臻首微倾，似埋怨又似娇嗔：“若这是陛下的旨意，我现在就可以回去照办。”

“你！”朱由检瞪着她。

最后还是没能把赌气的话说出来。

回到龙辇之上。

朱由检选择跟她相对而坐。

没了调戏，也没了任何亲近心思。

柳如是好几次欲言又止，但见朱由检生着闷气，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直到快要靠近皇宫的时候。

柳如是才仿佛像是做了决定似的，满脸害羞地低着头，“我至今，都还是干净的。”

“什么？”朱由检没听太清。

“我过门的时候，他都已经六十的人了。”柳如是声音嚅嗫，臻首也埋得更低。

“所以呢？”朱由检眼光大亮，虽然大概知道她的意思，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柳如是很是羞耻，“他那个年纪，其实早就已经……已经力不从心了。”

“我，我原以为，他不洞房，是因为心里嫌弃我的出身，后来从别的夫人那边知道，他……”

朱由检赶忙挪到她的身边，然后凑近了问道：“他怎么了？”

“他，他……”柳如是脸蛋赤红，“总之陛下别问了，我不想再提，陛下要是还愿意生闷气，那你就生去，谁也不管你。”

说完，就转过身，将曼妙的背影留给了他。

朱由检的不悦一扫而空，不过很快又好奇了起来，“话说回来，朕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愿意嫁给他呢？是喜欢他一脸皱纹吗？”

“……”柳如是没有搭话。

“要说看上他有钱有势，这也根本说不通。”朱由检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甚至能为了守节而投湖殉国，怎么看也不至于贪慕虚荣才对啊。”

柳如是被问得急了，也只能无奈回答：“作为歌楼出身的女子，随嫁本就身不由己。”

“而钱谦益，虽说年纪大了，但当初我见他才学过人，又看上去为人忠义，再加上……”

“加上什么？”朱由检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