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气氛陷入一片寂静中，就连卡嚓声都愈来愈小，直至没有。

萧芸奇怪地喊道：“666？”

印象里的机械声并未出现，仿佛先前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萧芸忽然懂了――

666下线遁了。

越是这样，萧芸就越是坚信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

听到脚步声，萧芸打开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果真就是夏阮阮，她手里还拿着电话，眼角有点泛红。

萧芸也知道少许她家里的情况，选择什么都不问，反而笑道：“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你要现在洗吗？”

夏阮阮收拾收拾情绪，轻轻点头：“好。”

因为是突然被拐到萧芸家里，夏阮阮也没有带随身衣物，好在管家早早就备好了一次性贴身衣物。

萧芸也没让管家再买一件睡衣，而是从抽屉里找出了一件衣服，对着夏阮阮比了下大小，满意得点了点头：“这件衣服是我以前买的，我还挺喜欢的，可惜大小不太合适一直被藏起来了，得亏你来了。放心，我没用过。”

上好的布料被夏阮阮攥在手中，这衣服对萧芸而已的确小了点，和夏阮阮的身材却是刚刚好。

一想起家中皱巴巴的衣服，夏阮阮就生出了后悔的心思。

这个样子的自己，怎么才能报答萧芸所作所为？

她脑袋里全是这个念头，被萧芸推进洗浴室都没发现，直到温水浸泡整个人，她才发出了一声叹。

尽自己所能，应该就够了吧？

浴缸很大，夏阮阮双臂圈住两条腿，靠在浴缸壁上，与温暖的水格格不入，稍微带点凉意。

她低下头，能模糊看见自己的面容。

与这偌大的浴缸比起来，夏阮阮娇小的不像话，因先前被自己母亲的态度搞得有些生气，整个人还有点闷闷不乐的，她的手从水里伸出，摸向自己的眼角。

似乎刚哭过的样子。

她不信这么明显萧芸还看不出来。

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脆弱了，夏阮阮想，她也希望有一天能保护萧芸，所以绝对不能这么懦弱下去。

她从浴缸里起身，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她拿出毛巾随手擦了擦湿掉的头发，将衣服穿好。

衣服里毛茸茸的，哪怕不在空调房里，相比也很舒服。

一出门，萧芸正躺在床上玩手机，作业早就不知道被她丢到哪里去了。

她乌黑长发从床上滑落，悬在空中，感觉到夏阮阮似乎出来了，她才懒洋洋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

“哎呀！”萧芸急忙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道，“吹干了再出来呀，否则会着凉的。”

她说着，将夏阮阮拉在了床上，她一只脚站在地上，一只脚半跪在床上，洁白如玉的手臂拿着吹风机黑色的插头从夏阮阮的斜视里窜过。

再然后，只能感受到耳边的温度和呼呼作响的声音。

萧芸笑着说道：“虽然家里的确不冷，但还是要以防万一嘛。”

这温度实在是太舒服了，吹着吹着，夏阮阮有点昏昏欲睡，眼睛半眯着，头也开始跟小鸡啄米似的。

萧芸也乐意看她如此放松的样子，一边吹发一边笑眯眯得欣赏。

确定干透了，她在夏阮阮耳边，用气声喊了一声夏阮阮的名字。

夏阮阮大抵是太困了，冥冥之中听见有人似乎在喊自己，只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萧芸见此，直接把人抬上了床，盖上被子。

匆匆洗了个澡，她一弯腰，也拱进被窝。

夏阮阮和自己用的一款洗浴液，导致两个人身上的味道相同，她无意间轻轻一嗅，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洗浴液再散发香气。

萧芸看着她的侧颜，一时间陷入回忆之中。

如果，当时――

没有如果。

萧芸慢慢沉睡过去。

夏阮阮在做梦，她梦到萧芸差点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刀离萧芸心脏仅有几毫米的距离，她却被困在原地不能动弹。

呐喊之间，夏阮阮冲破了那层阻拦她的束缚，挡在了萧芸面前。

夏阮阮挣扎着喊道：“萧芸！”

她一下从噩梦中惊醒，豆大的汗水从脸庞滑落，喘着粗气，心脏怦怦直跳。

一转头，就看见了萧芸睡觉的面容，那颗跳动个不停的心脏，速度才缓缓下降。

她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想一把抱住萧芸。

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纠结之下，夏阮阮慢慢伸出手，小拇指勾在萧芸的指尖上，肌肤彼此接触，在黑夜之下，只能朦胧看出一个影子。

她刚准备离开，萧芸便下意识将人拽住。

吓得夏阮阮还以为自己的举动被人发现了，愣在原地不敢动弹，整个人仿佛探出头的乌龟，被人卡主头，想缩又缩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