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
两年后。
时间过的很快。
掐指一算,沈箐慈嫁进阮家六年了。但除却在未成婚前庄外养病的那三年,她还从未出过京城。
这日,两个孩子被他们父亲给送到颜相府上去了,颜相是当朝的书法大家,为人高冷,若不是吴大人与颜相是昔日同窗,这拜师怕是着落都没有。
白日,两个孩子在颜相府学功课,到了傍晚时方归。
沈箐慈作为一名外来人士,已然全全融入这里了,不过她今日有些烦恼,生活太过惬意了…………
惬意的,好似这种日子一下就到头了。
可她这朵花还刚刚艳开呀,怎么就忍心闷在这呢。
哎・・・前几年真真是被阮靖逸的花言巧语给蒙了。
孩子有乳母照顾,学业上有父亲,而她呢,懒得出府不想与那些夫人们聚集,整日待在阁楼上看话本子,绣花集,时间一就,亲自绣的锦帕多三三两两随意散在屋中。
待下朝,阮靖逸处理了公务便会来陪她。
有好一些时日,沈箐慈突然发现自己与他没有什么话说,而他呢,在朝堂上越走越高,知道些许烦心事他不会与自己说,不想脏了自己的耳。
他只要抱着自己就安心了,这也是默默的陪伴吧。
可自己的心事说不出…便闷在心里,久而久之,岂能安康?
这两天沈箐慈越发觉得身上无劲。
崔嬷嬷她们来催了几遍吃午膳,沈箐慈慵懒微摇摇头,依在楼阁外的窗轩边,看着风吹落竹叶,叶子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
渐渐,她时时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长,她再醒时,身上盖着衾被,微侧头,屋中有一盏灯,昏昏暗暗的。
她微皱眉,“墨竹……太暗了,再点几盏。”
“芊娘……你醒了。”耳边是低沉沙哑的声音。
“夫君,你回来了。”沈箐慈嘴角扯出一抹笑,睁开眼想去看他,可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脸,她道,“孩子们呢?”
瞧,她的生活终是一语成谶,整日在这小院里,围着夫君和孩子转。
阮靖逸窝着她手,温轻道:“他们下学后来看了你,瞧你睡下就没打扰你,已经回屋去了。”
沈箐慈点点头,转过头朝里,一滴泪滑入枕里。
“怎么哭了。”阮靖逸俯身来,抚她的脸,指腹轻柔的拂过她眼角道。
“我有点累。”沈箐慈有气无力吐出这几字,“感觉孩子一天天长大,自己便老了。”
他胸膛微振,低低沉沉的笑意,“怎么会呢,夫人今年才虚二十又四,我们往后还长着呢。”
沈箐慈叹气,自道:“唉……果真是太闲了,就伤春悲秋起来。”
阮靖逸拍拍她背,安心道,“睡吧,莫乱想,想把身子养好才是要紧的。”
后沈箐慈在床上躺了两天,且吃进去的少得可怜。
三姐来看了看,把脉后却也瞧不出有什。
只是脾肝有些虚,瞧她兴致不高。
问她进来是有何烦心事,沈箐慈细想道没有。
而后,尽管也吃了药,沈箐慈缠绵病榻竟长达半年之久。
她瘦了,阮靖逸也瘦了。
看着他消瘦的脸,沈箐慈想说说话宽慰他,可是每每触到他哀哀的眼神,沈箐慈又不知说什么了。
这夜,沈箐慈再昏睡醒来时,阮靖逸抱着自己,迷糊听着他低哀的哭声,
他一声一声唤着自己,“芊娘…芊娘……”
“你哭什么?”沈箐慈悠悠转醒。
“方才你说梦话了,嘴里直唤着想走,想走。”他话语带着喑哑哭意。
“咳咳……”沈箐慈嗓子哑的咳了两声,拍拍他,无力安抚着,“我没走,没走。”
这天,阮靖逸休沐,抱着她在院中安置的椅榻上,夏风习习吹过。
沈箐慈伸手,感受着风绕着她指尖。
那清风时而抚脸上,沈箐慈油然而生出一丝自由惬意。
突然她睁眼,心中那个想法吓得她心头直跳,她不敢去看旁边阮靖逸。
怕一看见他如深潭似的眼眸又放弃了。
渐渐的,沈箐慈的病情好转起来。
转而,已到了入秋时分。
这些天,沈箐慈起了个大早。
为了恢复体力,她经常早起围着院子里面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