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做的鸡蛋面
灯光打开,黑暗的屋子变得明亮,象征其主人的归来。
林青烟走进琴房,不管正在弹琴的儿子,径直走向放置在房间另一角的钢琴。
掀起琴盖,手指按下,琴音响起。
房间中充斥着两种乐器的声音。迥然不同的音色混杂一起,彼此争夺着主权,互不相让。
两人越弹越快,如同狂风骤雨来临,听到的雨滴击打屋顶的声音。
管家听到越来越激昂的琴音,走上二楼。
“叩叩。”
管家敲门,询问:“老爷,是否需要上楼提醒一下小姐和少爷?”
“不用了,就让他们闹吧。”林镜照说。
管家微微躬身,离开。
书房内的老人却没有坐在办公桌上处理着公务。
林镜照轻轻往茶壶里加水,温度正好的水缓缓注入茶壶中。
“嘣!”
琴弦断了的声音没有干扰到老者的动作。
把手上的工作做好后,老者静静坐在一旁,右手轻轻拍着沙发扶手,哼着年轻时最喜欢的那首歌。
琴弦断了,自然也不能再弹下去,斗争加速到毫无美感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哪怕是有定期检查保养,脆弱的琴弦也承受不住严斐飞快的弹琴速度。
这不是音乐,是暴力。
严斐停了下来,林青烟很快也把这首临时想的练习曲弹完。
断弦的古筝还在发出一丝丝颤动产生的鸣响,像是在控诉严斐的暴力。
严斐呆坐着,没有动。
林青烟走到严斐身后,带着指责的态度说:“你的琴弹得越来越没有美感了。”
“那又如何?”严斐语气平静,被琴音影响的情绪在琴弦断掉的那一刻恢复正常。
林青烟对严斐的态度不置可否,问:“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严斐站起身,转身拥抱林青烟。
林青烟的心微微触动。长时间不见的间隙仿佛就在这个拥抱中消失了。
“我想你了,妈。”严斐语气亲昵,似乎还是当年在林青烟膝下玩耍的男童。
只是似乎。
林青烟想起严斐离家时的那一番话,为了一个男人肯和家里决裂的态度到现在还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尽管这几年来母子关系缓和许多,但也不足以让林青烟把这根刺完全□□。
她推开严斐,刚想出口训斥,在看到儿子变得成熟的模样,一下子就红了眼圈,内心诸多话语化成一声叹气。
到底是自己亏待了这孩子太多了。
“去洗个澡吧,等会儿去见你外公。”看到儿子风尘仆仆回家,还没来得及梳洗,林青烟说道:“你的衣服还在。”只是不知道你还适不适合穿,孩子好像在离家的几年中又长高了。
“不问我为什么回来吗?”严斐问。
林青烟哼了一声,说:“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你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只是不知道你外公肯不肯让你住下来。”
严斐沉默,半晌才把自己回来的目的说出来:“明安来找我。听说你们给我定下一个婚约?”
林青烟脸色不改,说:“问你外公去。”
知道在林青烟这里问不出答案,严斐无奈地准备走出房间。
林青烟看着严斐的背影,犹豫着,经过短暂的挣扎后还是把这件事说出来,反正严斐迟早都知道。
“你父亲他……去世了,前几天走的。留下的遗嘱说把财产全部给你,过几天应该会有律师来找你。”
严斐脚步一停,手扶在门框上,说:“我知道了。”说完大步离开房间。
林青烟一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安静的气息围绕着她。
孤单的身影,显得那么可怜。
老人坐在茶桌前,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严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敲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说:“外公,打扰了。”
林镜照抬头看了外孙一眼,把书放下,说:“坐吧。”
严斐顺从地坐到茶桌的另一边,林镜照的对面,开始了几年来祖孙第一次交谈。
“近来可好?”林镜照问,同时也在观察这个甚少见面的外孙。
“找了一份在琴行的工作,经济还算富裕。”严斐镇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