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红粉药 - 海棠僧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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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方肆懿幼时练武生,体格强健,半生也实实在在病过几场。

第一次是十二岁登台,他已改唱旦,搭师父,唱《惊梦》。

一名南洋富商天天捧他的场,砸的银元多到听不见响儿。

富商说,等方肆懿长大,便接他去南洋。

那里遍地是金子,白玉般的人儿要养在金子堆里。

后来那富商不再来,据说带着新姨太太回了南洋。

方肆懿大病一场。

查不出源头,浑身乏力,精神不济,像极寻梦不得的杜丽娘。

第二次在十八岁,一个师弟爱慕他。

师弟大他两岁,辈分小,人长得蛮精神。

为荣华富贵爬了某个贝勒爷的床,不出三个月,让人在床上弄死。

方肆懿又病一场,才病了三四天。

第三次是个小记者。

他想,这可能是最后一回了,人的真心就那么一点。

边整理戏服边纳闷儿,怎么能是迟楠。

他们两个,若没有床上那档子事,绝对是两看生厌,街上碰见绕道儿走的关系。

迟楠自私又爱撒泼,方肆懿则冷心冷情。

怎么能是他们俩。

方肆懿讨厌在纠结与追问中虚耗,思来想去,是这些年身边的人太少。

如同所有正常人,他需要陪伴,哪怕是哈巴狗、猫儿或者一只鹦鹉。

自私又爱撒泼的迟楠没好利索,躺在床上吃佣人切好的水果。

那天睁开眼,嗅到了奇怪的味道,说不出。

梦里自己在哭,被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操干。

他觉得自己不太像话,下流,不思进取。

之前去城外驻扎的军营,鼓足劲头扎进臭男人堆,对练兵打仗依然提不起兴趣,不明白迟大帅赶鸭子上架为了什么。

这几天迟e好像也忙,没怎么回来过。

世界运行在轨道之上,无聊得很。

吃过药又困了,但愿别再做春梦。

醒来时黄昏的道路送来火车轰鸣,那是幻觉,眼前凝视的人不是。

见他醒来,迟e收回目光。

记忆里,二哥没用过那样充满柔情的眼神看自己。

两张戏票一闪而过,分散了注意力。

迟e揉揉睡得凌乱的脑袋,“在家待得无聊了吧,带你去看戏。”

直到坐上黄包车,迟楠还在兴致冲冲的状态中。

他没听过京戏,趁这机会见识见识。

戏子该不都是方老板那样的吧。

“今晚听什么京戏?”迟e攥了攥他的手,“不是京戏,是昆曲。

到了就知道。”

对这种程度的接触,迟楠已经习惯。

二哥变得喜欢触碰他,也许是表达亲近。

坐进二楼包厢,喝了小半壶君山银针,嗑了半碟瓜子,台上人移动莲步拉开腔。

漂亮归漂亮,无端眼熟。

身段做工没得挑,嗓音偏冷,中和了昆腔的甜。

他听得起劲儿,悄悄问:“这唱的什么意思啊?”迟e笑过他,耐心地解释了杜丽娘跟柳梦梅的故事。

迟楠一脸恍然大悟。

“表字春卿?这古代人字啊号啊的,真麻烦。

二哥有没有?”迟e受过旧式私塾教育,点点头,手指沾茶水写在桌上。

“沐青。

迟沐青,挺好听的。”

从迟楠嘴里念出来,软糯如慕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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