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地老天荒 - 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 - 金波滟滟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2章 地老天荒

鲁盼儿下课出了教室,就见杨瑾跨在自行车上向自己笑着,“走,我载你回家。”

鲁家虽然在村子边上,但其实又能有多远?一早他要去县城,便说顺路送自己过来,现在又来了,鲁盼儿就笑,“难不成又顺路?”

“这次不是顺路,而是闲着没事儿,就来接你了。”

“反正你总有借口。”话虽这样说,可鲁盼儿心里还是很甜很甜的。

骑着自行车,一眨眼他们就到了家。

鲁盼儿一眼就看见炕桌上摆了好多东西,最显眼的是透明玻璃瓶罐头,一个个红艳艳的山楂浮在淡红色的汤里,她不由得生出了口水,迫不及待地想吃。

杨瑾赶紧打开了一瓶罐头,用勺子舀了一颗山楂送到她的嘴边,“这个是不是很合你的脾胃?”

酸酸甜甜的山楂正对上了鲁盼儿的胃口,“真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儿。”

一连吃了好几颗,鲁盼儿才不那么急了,不好意思地笑,“我太馋了吧。”

“怀孕了就是这样的。”杨瑾请教了几个人,现在已经很懂了,又笑着喂她。

鲁盼儿就拦住他的手,将勺里的山楂送了回去,“你还没尝呢。”

杨瑾接了,吃一颗就摇头,“太酸了――我不太喜欢。”却又打开炕桌的纸包,“这是话梅,也很酸的,我洗了你尝尝……”

“我自己来吧。”

杨瑾就按住她,“我把被子放下来,你靠着歇一会儿。”又随手打开了留声机,

鲁盼儿靠在炕上听最喜欢的《茉莉花》,杨瑾洗了话梅坐在她身边,送到她嘴里,“好吃吗?”

“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话梅,真对我胃口……”

“我就想着你能喜欢,买了好几斤呢。”

“鲁老师在家吧?”王大娘走了进来。

家里开着留声机,杨瑾和鲁盼儿就没听到门声,此时就赶紧关了留声机相让,“王大娘来了,快坐吧。”

杨瑾就笑着让道:“王大娘,尝尝话梅。”

王大娘不认得话梅,但年纪大毕竟有见识,瞧着炕桌上摆的一堆东西,自然就明白了,“都是酸的吧,我就不吃了,免得倒了牙。”

“动物饼干不酸,”杨瑾又拿过一个纸包打开,“王大娘吃这个。”

王大娘就拿起一块饼干,“呦,这小兔子做得又精巧又好看,我吃一个――可真香。”

杨瑾就把饼干挪到王大娘面前,“大娘多吃几块。”

“我尝一块就够了。”这样精细的饼干一定很贵的,王大娘是有分寸的人,赶上了尝尝就罢了,哪里能吃个没够?那成什么样子?只笑着说:“有了身子的人容易饿,鲁老师再到学校前包上几块饼干带着,饿了就垫一垫。”

杨瑾正是这么想的,见王大娘着实明白,就笑着问:“大娘,我们俩都没有长辈在身边,不知道孕妇还要注意什么?”

王大娘便捡重要的嘱咐了几句,再看看炕上摆的十来瓶山楂罐头、一大包饼干、一大包话梅、还有两罐麦乳精,谁家怀了身子的小媳妇也没见吃这么多好东西,又笑着说:“我没见比你还心疼媳妇的,鲁老师嫁了你真是享福呢。”

说着打开手里的一块布,“我来找鲁老师,是想做一件新衣服,娘家侄子结婚,总要穿得体面一些。”先前王大娘没觉得什么,哪家怀了孕的媳妇都一样干活儿,踩缝纫又不累,可现在就又想到,杨老师是不一样的,便笑着问:“也不知道鲁老师还做不做衣服了?”

“做,当然做。”鲁盼儿笑着接过布,虽然有了身孕,但其实并不耽误做缝纫活儿,“大娘想做什么样的?”

“我想着罩衣太土气了,穿着又不精神,就做你上次给宋大夫媳妇做的那种小翻领,下面两个兜的衣服。”

“大娘好眼光,那个样式又简单又实用,穿着还特别平整,”鲁盼儿笑了,“我给大娘量尺吧。”

看着王大娘走了,杨瑾就说:“以后别给大家做衣服了,要是家里用度不够,我去想办法。”

鲁盼儿已经将布在炕上铺开,又拿出画粉,算着尺寸划线,“当初我在村里放出口风给大家做缝纫活儿是为了挣钱,但除了挣钱,我也真正喜欢,还是要做的。”

杨瑾知道是实情,鲁盼儿的确喜欢摆弄这些,偏她手又巧,做的东西又出色,不只周围几个生产队,现在红旗公社,甚至附近的公社都有人专门来找她做衣服。再看她嘴角含着笑打开缝纫机,也就跟着笑了,“那就随你,不过不许做得太累。”

“我知道了。”鲁盼儿就脆生生地答应,然后踩起了缝纫机。

杨瑾在厨房做饭,听着“嗒嗒”的缝纫机声中又有鲁盼儿甜美的歌声,“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来人将我笑……”便无声地笑了。

鲁盼儿身子康健,加之吃的又好,很快便将所有的不舒服都度过去了,肚子也微微鼓了起来。

这时候新家的红砖院墙砌好了,整座房子全部完工。。

虽然红旗九队有不少人家都盖了红砖房,但是用红砖砌围墙、又铺了地面的,杨瑾还是第一个,他甚至还很浪费地把大门到屋门的小路也铺了红砖,整套房子浑然一体,结实又气派。

房子的布局也与红旗九队常见的不同,四间正房有一间客厅,三间卧室,厨房则设在屋子北边,房子一旁又盖了仓房、鸡舍。

整套房子预先埋了暖气管道,各屋都安着银亮亮的暖气片,厨房的灶台里放着一圈厚厚的铸铁片,只要点了火,很快将热传到上面的一个铁水罐,烧热的水便与暖气片里的水来回流动,屋子里就暖和了。

眼下,屋子里就烧了暖气,新房子里的潮气散了出去,正好刷石灰――原来屋子里的墙面都抹上水泥,这样就不必粘报纸了。

杨瑾用一个大盆将石灰调好,然后用一个小桶盛了些,站在凳子上刷房顶,一下又一下,灰灰的墙就慢慢变白了,鲁盼儿在下面帮他递送东西,打打下手,“每次过来,新房子又变化了一些。”

“房子盖好了,剩下的都是琐碎的杂事,每做出一样,你就觉得变化了许多,”杨瑾笑着说:“你看,这墙第一遍刷的时候还不够白,也不够平整,总要刷三遍才行。”

很快墙刷好了,屋子里雪白一片,又干净又亮堂;陈建国师傅打的新家具搬了进来;屋后移了几株果树;院子里打了一口压水井;平整出一块菜园,红砖小路两旁撒了花籽……

还有,鲁盼儿才知道红砖院墙加了镂空花样的最顶部每隔一米左右留出的小垛其实是有用的,杨瑾在那里放了土,笑着问她,“我刚到红旗九队时,见许多人家房前屋后边角处都种了太阳花,就很喜欢,如今种在这里,会不会很好看?”

太阳花是杨瑾在书上查到的名字,生产队里的人都叫这种矮矮小小的花为“死不了”,因为这花最容易生长,随便有一点土,一点水,就会十分繁茂地开了起来,花朵五颜六色的,十分艳丽。

鲁盼儿微微眯了眯眼睛,仿佛看到红砖墙头上翠绿色的花叶,缤纷的花儿,美得让人心醉,她不由得轻叹了一声,“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如此用心地过日子。”

杨瑾抬头看着她笑了,“我原来不是过日子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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