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唯情难舍
翌日一早,陈G鸣醒来之时莫不晚已经不在身边了,陈G鸣猝然起身去寻,他经不起莫不晚再有任何一次不在他身旁,正走到门口时便见到莫不晚端着托盘准备进来道:“掌司...起来了。”
陈G鸣松了口气,道:“醒的这么早。”
莫不晚端着早饭进来道:“昨夜睡得安稳,醒的自然就早了。”
陈G鸣坐下后,平淡道:“既然睡得好,以后就在这睡吧。”
“是...”莫不晚站在一旁道
陈G鸣刚拿起粥碗,见他还站在一旁便道:“坐下啊,站着干什么。”
若是从前的他自然不会这般守规矩,但陈G鸣越是对他与众不同就越是让莫不晚不安,莫不晚坐下后道:“掌司你的伤...”
陈G鸣自然无事了,他侧头看了看左肩道:“不太好。”
“还是没好么?那待会吃过饭属下再替你换药吧。”莫不晚道
陈G鸣轻叹了一声道:“刚忘了‘小人’,这回又变属下了,罢了,随你怎么说吧。”
吃完早饭后,陈G鸣收拾一下后看向莫不晚道:“我要去见个人,你好生在家里呆着。”
“你...不带我么?”莫不晚低声问道
这语气平常,可陈G鸣听后心里顿时软了一下转回身轻声道:“不是不带你...我去办些事,回来再告诉你。”
莫不晚点了下头道:“那你小心啊...”
“放心。”陈G鸣握了下他的手臂道
肃卿在长安已经住了三天了,他每年入京的时间甚少,他治下的部落又离都护府较远,所以也不是时常能见到他姨父冯都护,此番到长安后他姨父倒是亲自来见了他。
“好了姨丈,您别说了,我还并不想娶亲。”肃卿起身恼道
“若言!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从前你年纪小,生性不受拘束也就罢了,由着你多玩几年也没什么,可如今你早已过了而立之年,怎可迟迟不成亲?”
“姨丈,即便要成亲也不能与那西突郡主,我连见都没见过她,更是无意于她,就这么贸然娶了她岂不是要误了她终生。”肃卿背身负手道
“这孩子,别说是在长安,你满中原打听打听,婚姻大事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汗、母妃、姨母都不在了,你的几位叔伯又不管你,如今只剩我一人,你不听我的你想听谁的?”
“姨丈,我不是不听您的,只是...您方才说的是中原的规矩,我又不是中原人,自然不必守,我们突厥都是要寻得心意相通之人便直接扛回帐里的!”肃卿无奈气道
冯都护听后更是气恼道:“嘿你这孩子!行,那你有本事倒是给我扛一个啊!你姨丈我就坐在这儿等你扛回来给我看!”
见他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肃卿叹了一声转身去劝道:“姨丈...我母妃走后您一直格外照顾我,肃卿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此事...您再容我考虑一下。”
“考虑不得了,知道你们突厥人不拘于什么三媒六聘,那西突郡主已经动身前往了你的部落,此刻说不定已经坐在你帐里了。”冯都护断然道
“姨丈你!”肃卿猝然起身道
冯都护知道他的脾气,继而安抚道:“孩子,你是高宗皇帝亲封的膺西世子,身带爵位,娶个三妻四妾又何妨?将来你遇到钟情之人大可立她为大妃,这些姨丈均不干涉你,只是成亲之事必须要定下来,不能再拖!”
“什么膺西世子,如今武皇太后把持朝政,是何前景都不知道。”肃卿冷言道
冯都护自是叹了一声道:“皇太后攻于铲除异己,这么多年不少前朝余党皆骤然暴死,唉...这些便先不管了,等你回到突厥,好好处理与那西突郡主的事,姨丈先走了。”
娶妻之事肃卿这些年一拖再拖,他想过跟沉吟再提此事,两人那不成文的约定虽说都是隔着那一道石壁见面,可每多一年见她一次,便觉得她与从前不同一分,从前她漂泊无依都不愿的事,如今怕是更不愿意点头了。
肃卿一人在揽月楼饮酒,侧头看着楼阁下的不夜长安,心念红尘却不知红尘在何处,这时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他对面,缓缓坐下道后道:“你每年来长安都不见我,当真是一口酒都不想与我喝么?”
肃卿愣了一会,便是笑了笑道:“这么些年,少...掌司不是一直滴酒不沾,更何况你我同饮,总怕提及伤心之事。”
陈G鸣自己斟上一杯酒,饮尽之后双眼竟有些微红道:“肃卿,他回来了。”
肃卿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身子骤然向前俯了一下道:“你说的是真的?”
陈G鸣重重点了下头道:“是他。”
“人在哪儿?你怎么还这么悠闲的来与我喝酒,怎么不引我去见他!”肃卿拿起放在一旁的万炼妖筋便要起身道
“且慢。”陈G鸣按下他道:“肃卿,他人在司里,我没叫你去是因为担心你这火爆脾气,若是见了他便要给他一鞭子怎么办?”
“这...从前不是说他重生后会神思不清,我也是为了验明正身,否则我抽他干什么?”肃卿说着将万炼妖筋放回到桌子上道
“我知道,我已经能确认他的身份了,相信我。”陈G鸣深谙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走啊!”肃卿迫不及待道
“肃卿,现下还有一事,他明明就是奔我而来,但却不肯认我,我想着他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他不肯认我,他总归是肯认沉吟的,我们几人之中只有你知道沉吟的下落,你能不能去帮我告诉她,我想请她来与之一见。”陈G鸣诚恳道
“自然是好啊,沉吟为当年不晚身死之事神伤不已,这么多年都不曾忘怀,如今她能知道此事一定会片刻不误的来见你们,不过...”
见肃卿似是有什么忧虑,陈G鸣问道:“怎么了?”
肃卿想了想道:“你知道我钟情沉吟,我不愿负她,这些年总是避而不谈娶妻之事,可此番我姨丈为我安排了亲事,是西突的郡主,人已经送到了草原,我不知该怎么与沉吟说...”
陈G鸣听后叹了一声道:“肃卿,我说句怕是要让你伤心的话,沉吟长情,其实当年...她与狄大人言绝或许并不是因为她真的心中无他,沉吟既不属意于你,你这样自苦,她亦是不会心安的。”
这些话肃卿何尝不知,只是他这么多年不愿放手罢了,他垂目笑了一下,眼角竟有些湿润,抬头将酒一饮而尽道:“我明白了,你放心,不晚的事我会与她说,我此后会先回一趟部落,处理好那些事后便赶回长安见不晚。”
“好。”
鬼市空谷之中,肃卿如约而至,沉吟也早已候在了石壁的另一边,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不由得上前一步道:“你来了。”
肃卿听到她的声音脸上还是浮现了笑意,轻声道:“是,来了。”
沉吟似乎听出他不太对,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昨日有些醉酒了,无碍。”肃卿过去坐在石壁边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