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三回之受伤的左臂 - 行尔蛮荆 - 印久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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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三回之受伤的左臂

旅一看到那三个男人,心便沉到了底部,紧接着又有烈火熊熊升上来。他想也没想,就拔佩剑冲上去,给了离他最近的人致命一击。

那人惨叫倒地,引起其他人注意。旅势若疯虎,另外两人也忙拔出兵刃与他相斗。

刀剑碰撞,惊起了苹台中的巫师们。无牙先持火烛奔至。

旅以一敌二,本来已占上风。两个人一看清他相貌,更吓得扔掉手中兵器。旅不依不饶,挥剑追得他们抱头鼠窜。

无牙惊道:“大王,你怎么在这?他们是谁?”

旅剑指那尚活着的两个男人,气喘吁吁地道:“看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他转头冲进白且惠寝室。屋内一片漆黑,有人轻轻啜泣的声音。

旅心痛如绞,摸黑朝声音来处走去,想要抱住那人好好安慰,忽觉屋中香味有异,不是白且惠常用的兰香。

旅脚步一顿,迟疑道:“你是谁?”

没人回答他,哭泣声更大了些。

旅不耐烦,正要去外面叫人进来点灯,一人已持灯进入。

旅回头看到持灯人,宛如绝处逢生。他跑上去抱住白且惠,颤抖地问她:“你怎么样?你去哪儿了?”

白且惠莫名其妙,道:“我心里烦得很,就在宫中随便走走。你怎么会在这里?外面那些人是谁?哎哟……”

他们这时都发现了缩在白且惠床角的真正受害者――秀娈。

――――――

旅的左臂受了剑伤,不是很重,一条蚯蚓般的细长剑痕从肘部歪歪扭扭地划到尺骨前端,大概是被潜入苹台的几名男子中一人弄伤的。白且惠发现后,马上给他做了消毒包扎。

潜入的三名男子,一名死了,其余两名多多少少负了些伤,此时五花大绑,跪在阶下。和他们一起跪着的,还有琼玖。

琼玖打从发现她派的人弄错目标后,就陷入了失语状态。那两个男人逐一招认他们原是成府老家人,成嘉引退后,他们也离开成府另谋生计,是采绿找到他们,说琼玖在宫中受人欺侮,只要他们依言替琼玖出口气,保证他们全家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他们不敢得罪成嘉的孙女,所以才深夜潜进卜尹寝室,行那苟且之事。

不久,采绿也被押来,屈打之下,承认是她放这三人进宫。但她不认是琼玖的主意,说一切是她看不惯主人受气,自作主张。

再打,采绿奄奄一息地讨饶。停下,她朝旅仰起脖子,齿缝间满是鲜血,她道:“大王,你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但真正打从心底爱你、敬你的,又能有几人?我家夫人从小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愿好好看她一眼呢?当初你被贼子劫走,她带人连夜追赶。你诈死,她一头扎扎实实撞上棺材。她到现在还时不时头疼,更不要说因为那次追你,落下无法生育的毛病。她含讥忍辱……”

琼玖这时已回过神,她制止采绿道:“够了!”采绿也差不多耗尽了力气,趴在地上急喘气。琼玖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冷冷盯着旅和白且惠,她道,“你这些话,别人未必不知,不在意的,终究无意味,何必再提出来自取其辱?大王,采绿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下女,没有我的命令,她怎敢行此大事?这件事,全是我一人的主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且惠转开目光,旅却冷然道:“你这样心如蛇蝎之人,又怎能承望他人之爱?”

琼玖厉声道:“那是谁把我逼成这样的呢?”她又看了眼白且惠,忽然大声尖叫,站起来朝她扑去,似要撕碎她而后快。

文茵一直在她身旁看着,她一有异动,文茵便上前一个手刀,将她劈昏在地。

文茵请示旅如何处置琼玖。旅皱眉看了她半晌,道:“将她送回成府吧。”

“成家的人若问原因呢?”

“就说她一味妒忌,存心伤主,不宜再留宫中侍奉君子。”

白且惠似要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文茵领令,带走了琼玖。采绿昏了过去。她和那两名男子没有琼玖的运气,全被旅下令当场杖杀。

秀娈还在白且惠寝室中,她大受刺激,怎么都不肯离开床铺。

燕婉落后一步赶到,也弄明白了前因后果。旅对她并不隐瞒,让她去照顾秀娈。

燕婉找来自己亲厚的巫医,哄秀娈接受了她的检查。出乎燕婉的预料,巫医告诉她:秀娈已怀身孕,尚未足月,所幸孩子没事。

燕婉静待旅处理了琼玖,这才报告秀娈的情况,但隐下了她怀孕一节。

旅想了想,对她道:“那孩子受此无妄之灾,甚是可怜。知道此事真相的人寥寥无几,灵山族的人不会多口,寡人身边的也不会。我们就当没发生过这事。你这两日多花些时间陪伴她,改日寡人对她另有赏赐。”

燕婉复转回秀娈身旁。秀娈服了巫医的药,沉沉睡着,脸上犹带泪痕和惊恐。燕婉可以想像,以后漫长的岁月中,这惊恐的印迹怕会像鸟儿折断的翅膀般与她紧紧相随了。

她吩咐巫医道:“你等她醒来,再给她服一帖药,把孩子打下来,偷偷埋了。”巫医一惊,连忙低头,应了声“是”。

燕婉又看了眼秀娈,心中憎恶远胜于同情,她想:“等秀娈知道孩子也没了,不怕她不寻短见。”她奈何不了白且惠,还对付不了其她诱惑她丈夫的妖孽吗?

有些人一旦看清自己,便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了。

――――――

旅终于又找到机会和白且惠独处了。他本来打算等宴完群臣后,就和她剖明心意的。也许,不用他说,白且惠早已明白了。

他们在白且惠的书房中。旅年少的时候,和白且惠在这里着实度过了很多光阴,当时觉得不过是玩闹的事,后来回忆起来,一件件都似含深意,弥足珍贵。此时书房窗前的香料炉内,剩了点杜若、蕙草和荪草的灰烬,轻风吹来,偶尔扬起一阵如淡烟般微凉的香气。

旅又后怕起来,紧紧抱住白且惠。白且惠一挣,没挣脱,就由他抱着。但旅进一步想吻她时,她终于是用力推开了他。

旅牢牢盯着她,道:“且惠,你喜欢我。”

白且惠低头不语。

旅笑道:“没什么好害羞的,你知道我也喜欢你。大概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娶你为妻。”

白且惠听不下去了,她抬头哀求地看着他,求他别再说了。她眼里盛满痛苦、愧疚、羞耻与挣扎,感情激烈到近乎尖锐,像在熔炉中锻炼的利器,快要破眼壁而出。

白且惠道:“你现在说这些话,除了让我们分开时更难过,还有什么意思呢?你早已做出选择。喜欢又怎么样?你喜欢一片叶子,风一来叶子就掉了。你喜欢一只燕子,冬天来了燕子就飞走了。你喜欢一个女孩,永远有新的、年轻的面孔来取代她。再也没有比‘喜欢’更善变的东西了。你无视‘喜欢’,选择王权,我完全理解。”

旅道:“不是的,我只想先得到实权,然后就能好好保护楚国,保护你。”

白且惠笑了,眼含泪花,眼中的利器终是化成了无限柔情和无奈,她道:“旅,你在自欺欺人。你已经娶了那么多夫人,你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现在即便娶我,你要我与她们共侍一夫、成天在宫中争风吃醋吗?你看到琼玖怎么对我的吗?我也算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她变成这个样子……”

“你在责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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