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真相何在
萧岱出了后院书房后,并未如言去到前院二堂见客。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什么士绅来客要见。而是转去偏院一处空置的厢房,重新将自己锁进了忧思里。
直到案上的热茶凉透,炙热的骄阳微微西斜,他才沉沉叹了口气。之后收敛心绪,再往书房而去。
“阿凌?”他轻声步近书房,在门口轻轻唤了声。
听屋内并无回应,顿了片刻,才小心翼翼推门而进。
甫一入眼,便是预料中的场景。
萧凌静静趴在书案上,酣睡如泥。一卷文书尚半摊,一支笔已然落在了地上。熟睡中的女郎掩去平日锋芒,安逸含笑的表情透出本色年华,宛如温香软玉。
萧岱立在五步外的书案前,便这么静静的瞧着人。心中的思绪随即翻腾,皆是历年过往。但偏偏涌现最多的,却是近年旧景。
他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夺门而走。但心底的忧思,终于还是推着他一探究竟。
“阿凌?”萧岱走近她,轻轻唤了一声,同时推了推她的肩头。
睡中人不应。
“阿凌。”萧岱又连续唤了几声,一声比一声略响。同时推在肩头的手劲加大到足以将人唤醒。
“唉……罢了!”萧岱重重叹了口气,而后心一狠,终于将人一个横抱起,抱往屋中小榻。
落在榻上的女郎依旧沉静,但安逸含笑的容颜却刺得萧岱心慌。
他颤巍巍伸出手,终于摸上了女郎腰间的盘扣。
外衫尽开,小衣褪肩。
落在眼中的,是肩窝处一枚铜钱大小般的红印。
望着不变的印记,萧岱的脸色却丝毫瞧不见欣喜。反倒是眉间的郁结更加深了些,神情变得更加犹豫。
“阿凌,还是你,对吗?”他喃喃自语,脸上堆起了一个怪异的笑容。但声音苦涩,低沉颓丧。
巧合于萧岱的疑窦丛生、忧思难安,沈氏也觉得最近心神不宁。
毕竟是十余年的夫妻,自从萧岱从汉寿回来,她便察觉枕边人的异样。
她曾问过萧岱是否因为落水后身体微恙,但萧岱都是笑笑宽慰她,只说灾后事多,有些忧心罢了。
原本她也是信了。不过先前药房管事来告之一事,倒让她再一次心思难安。
“夫人,侯爷刚刚寻小人要了安魂香。”
原本这样的小事,有关主家,奴仆是不能多嘴的。然而也是凑巧,这管事也算府中老奴,多年来深得萧岱的关照。他感念萧岱为人仁善,平日多有留意他的安康。这回汉寿回转,他便察觉萧岱心绪不宁。待到萧岱寻他讨要安魂香,他才确认自家主公必是前些日子落水受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