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人生幸事
相较于萧岱出镇武陵一事的知者甚少,刘表续弦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荆襄之地。
“刘使君竟然要娶后妻?”好事者闲看热闹,总喜欢传一些小道消息,“听说那新娘足足比他小了十六岁。”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也有自诩知情者炫耀自己的见多识广,“那新嫁娘是蔡家的二娘子,先前已经嫁过两次。一个半百老夫,一个三嫁新娘,也挺般配的么。”
无论是好奇之下的看热闹,还是冷眼旁观的嘲讽,对于得到确切消息的蒯氏兄弟等人来说,都不过是皮毛小事。作为这场荆州权力更替的参与者,蒯越等人更在乎的是刘表这场联姻背后的意义。
“没想到大公子拒婚之后,竟然是使君亲自下场。看来,使君想同荆襄士族共治荆州的决心很坚定啊。”庞季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只可惜共治之人,却不再是我等出力之人了。”
“哼,谁说不是呢。”蒯越附议了一句,听不出是悔是怨,“都怪张虎、陈生这两个贼厮自作主张,招惹过甚。不仅丢了自家性命,还连累了我等,更便宜了蔡家人。看来,咱们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蒯良作为兄长,虽然一直反对蒯越的锋芒毕露,同时也在庆功宴上当众叱喝过胞弟,但此时却没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心思。
虽然脸上也是凝重之色,但当下却是十足沉静。只见他摆摆手,沉声驳道:“未必如此。刘景升自诩名士,施政以仁德立本,即便此番心中不满,也不会苛待功臣。”
看着蒯越和庞季渐渐恢复冷静的神情,蒯良又道:“刘蔡联姻,只不过表明了使君倚重士族共治荆州的决心,但未必就事事依赖蔡氏。要知道酂侯尚在,总不至于连萧家都冷落了吧。依我之见,今后的日子大可放心,使君还是不会忘记咱们蒯家的。”
“但愿如此。”蒯越应了一声,心中总有些担忧。
一场强出头,不但没有挣得权柄,反而让原先的努力和功劳都付诸东流。
“别想太多,刘使君不是那种无气度之人。”蒯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宽慰了一句无用的废话。
他自然相信刘表还会继续倚重蒯家,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刘表屡屡问计于他,多是今后施政方略。只是这些内情,他暂时不想说白而已。
相对于蒯氏兄弟的各怀心思,忧喜不同而言,萧家上下却是一派其乐融融,忙而不乱。
“阿父,如此说来,咱们还是要去一趟襄阳?之后才能南下武陵?”萧睿并没有因为父亲带来刘表续弦的消息而吃惊,反而是表现出不能按时南下的淡淡扫兴。
“那是自然。你们刘伯父的婚宴,怎能不去?”萧岱笑吟吟瞧着刚刚练兵回府的一对儿女,轻松说道:“不过就去几日,住处已经派人去准备。等婚宴结束,咱们就南下武陵,耽搁不了多久。”
又瞧见一副漠不关心,犹在跟魏延等人说些什么的萧凌道:“阿凌,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
“啊?”萧凌正在跟魏延提及数日之后的泅渡练习,被萧岱点名,却也不慌不忙,而是随口回应,“这事本就在预料之中,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看到周围一群少年都面带疑问,打趣般解说道:“刘世伯要依仗本地士族共治荆襄,联姻自然是首选之事。可惜子玉不愿担此重任,那他只好亲自出马咯。”
一句说完,又暗自腹诽,“刘表娶蔡氏,终究还是发生了。看来日后,刘琦的日子不好过了。”
“呵呵,果真什么事情都逃不过阿凌的眼睛。”萧岱宠了一句,又对萧睿道:“十一,听见了么,多学着点。去告诉你阿母一声,早作准备,来日咱们去襄阳赴宴。”
“喏!”萧睿激动应下,兴冲冲而去。
萧岱又同爱女逗趣道:“这次赴宴,你可不能再如前次那样,遇事不顺就动刀杀人。”
“那是。”萧凌笑盈盈应着,“难不成阿父以为,女儿是暴戾好杀之人?”
她一边应着,一边也挥手示意亲卫队解散。随后走近萧岱,挽住他的胳膊,故作调皮道:“刘世伯今次大婚,可是一件大事,阿父可要好好备一份大礼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