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水落石出

第39章水落石出

报应？

穗儿想到报应，心中的不安被搁置，四下已是无人，心底胆子也渐渐大了些，她跪在地上摇晃了下，开口道：“王妃，您可能不知道吧，秀夫人要不是长了那么一张脸，这妾氏的名份根本就算不到她头上去。”

她说着此话是咬牙切齿，脸上怯意依旧，可两颊微敛，黑亮的大眼里一片寒光。

卿华眉眼微眯，动了动中指，静静转了个身，躺平，阖目，肆意里仿佛不急于听等着穗儿的下文。

穗儿余光瞥见卿华的动作，咬咬下唇，心大定，继续说道：“之前奴婢与秀夫人入王府前皆是舞姬，素来交好，相约好若有一人得好受了王爷宠爱便分与另一人，相互扶持，后来是奴婢先被王爷选中，一日承恩，随后奴婢便把秀夫人引了给王爷，哪曾想不过是白眼狼！王爷竟然次日便升了她为夫人，日日恩爱，奴婢便被抛却到了一旁。”

语气顿了顿，有些小心的看着卿华的神色，毕竟牵扯上了王爷宠爱，这万一王妃呷醋，得不偿失了。

躺着的人，清艳的面孔一片沉静，能瞧出神色的眼也已然闭上，根本瞧不出任何不妥。

“奈何奴婢足月后发现月事未来，奴婢想着天不弃，满心欢喜地请了郎中确诊，盼着能将这消息告知王爷，秀夫人却出现了，哭诉与奴婢说了不少知心话，说一定要替奴婢求王爷赏赐奴婢夫人之位，为之前撇置奴婢一旁不理的事道歉，还赔了不少新花样的饰物，对奴婢事事上心，还说事情暂且不宜道外人，怕被有心人所图谋，奴婢想着秀夫人这般对待，定是为了奴婢好，谁料！谁料，秀夫人那个贱人！她早已算计好了，瞒着王爷，瞒着所有人，竟然暗暗使了人把奴婢的孩子硬生生地打掉了！”

说到此处，穗儿似乎是回忆起过往的那些痛楚，隐藏住的怯意不安愤怒，一朝全部倾泄出来，毫无顾忌。

“奴婢恨她！她什么都算计好了，谁也不知道奴婢怀过王爷的孩子，谁都道秀夫人待奴婢恩好有加，可是没人知道她心机深重蛇蝎心肠，奴婢的孩子就这样白白没了，奴婢不甘心啊，这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滋味真不好受。”

卿华听着，目光有些失神，不知是为了什么。

“所以你就下了毒，报复她？”

“是！不过是她自作自受，她本来就想要假装服药借机陷害王妃，奴婢不过是添了一副更厉害的毒，但是奴婢从未想过要她死！”穗儿见卿华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心也稍安地应道。

“可事实是两种毒药的混合，毒中毒，她必死无疑。而你——”卿华声音拉长，在空荡昏黄的屋中有着淡淡余音，“并不想她死却让她已然命踏黄泉。”

穗儿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抖，咬牙不语。

“兰芝！”卿华唤。

兰芝等人候在门外听令，听见屋内卿华呼唤立马推门而入，躬身而立道：“王妃有何吩咐？”

卿华颔首，指着跪在地上的穗儿，“把她带到西厢房歇下。”

穗儿错愕，抬眉看着卿华，犯下如此大错，不是应该……

卿华感觉到穗儿的疑惑，扯唇，“你之事我说了，并不感兴趣，你且留在这明日与王爷道吧。”

穗儿木讷在地，被兰芝唤来和月和和心二人架着出了门。

兰芝瞧出卿华面露疲态，连忙分工而做，伺候卿华梳洗安寝。

卿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前几日的失血和病愈消耗大半的精力，陷进去，昏昏沉沉闭上了眼，全身的血像是被抽干重新注入一般，冷得她都能感受到寒冷，她艰难的呼吸着，下意识的揪紧身下的锦被，迷糊间，她似乎能感受到暖意的光照了一树的白梨花，漫天飞旋的花瓣，落在她墨色的发梢，落在她绯赤色长袍，面皎若月，姿态千华，那一立，仿佛就能生生世世，美好绝世独立。

卿华面色并不好，本就惨淡白皙毫无血色的脸色今日泛着淡淡的青光，在满头泻下来的青丝中呈现的越发明显。

兰芝瞧着心麻，欲言又止，半响才出声道：“王妃是不是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