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爱的卑微（四）

第259章爱的卑微（四）

卿华的意思很显白，初夕你是为了你的爱人，所以拿着宋苑礼的事情来烦我，全然不顾我会不会生气？！

刚将心安放回腹中的初夕，听此言又是惊心动魄地乱了几分分寸，失措地抬眸在下一刻立时对上卿华冰冷疏离的眼眸，咬着唇苍白无力地解释，“不，不是，我只是想要……”

刚说了几个字，初夕再也说不出口，说什么呢？她原本就是这个意思，还能怎么去解释，除非让她撒谎。可惜关是一点点的隐瞒都藏不住，撒谎更不是她在卿华面前该有的段数！想着，整个人恹恹地，神情沉默了下来。

“想要什么？想要我知道宋苑礼过得不好让我开心，还是想要我低头去看他？”卿华接话，语气一贯波澜不惊，倒让初夕越发不是滋味，有种被误解却怎么也解释不通的无可奈何。

“我……我错了。”初夕半响垂丧的低下头，狼狈的道歉，她果然不适合在卿华面前耍小心思，一心半点被驳斥回来便招架不住。

“不，你没错，你只是不再将我放在你心底最首顾虑的位置了。”卿华抬眉，笑得越发冷清，这段时间，初夕在她身边的时辰算起来屈指可数，大部分的时间初夕在何处，她相信初夕自己更清楚。

“姑娘，你不要这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一而再的冷然，让初夕头脑发凉，全身都不可抑制的抖了抖，她的语气和称呼都下意识的改变了，“我的的确确是因为如意而来，我受不了如意每日愁眉苦脸的模样，所以动了私心，可是，初夕心底何尝就没有姑娘！初夕希望姑娘你能想开些，别为了过往为难自己，为难别人，若是皇上还是以前的皇上，那么就算皇上现在死了，我也绝不会为了如意一句话，就不顾姑娘心绪贸然出现和旁敲侧击的求情，然，现在皇上知错了，甚至不惜用上自残这种懦夫的手段来逃避现实，我虽然不耻和生气，可心里却不得不震撼，北齐帝是那么一个骄傲冷血的无情帝王，能为了姑娘舍身，究竟是怀了多大的歉疚来惩罚自己？姑娘你……”

卿华眸光晃动，黝黑如深潭般的眼底宛如一弯死水，静静望着初夕没由来的让人发麻，她想来如此，气场强大即使一眼便让人窒息。

初夕说着原本缓过来忐忑不安的情绪又静默了下去，她晓得了，在卿华面前，不管是有理还是没理，她都说不过她。

“姑娘，初夕言尽于此，这就退下。”初夕说不下去，也无法面对眼神凛然的卿华，俯身一礼都未行毕就慌忙离开。

敞开的大帐麻色的帘子再次将外间的日光带进，暗沉的帐中光线一闪，旋即又恢复原本的模样。

徒留下的卿华，沉静莫测的留站在案桌前方，悬空的手臂下方一袭淡色的宽袍随荡，艳丽的脸孔没有了在初夕适才所见的冷硬和淡漠，只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不适和别扭。

为什么会觉得从初夕口中吐出宋苑礼自残赎罪的惩罚，会觉得有三分庆幸活该七分难受阴郁呢？

呵呵，怎么会难受，她可是巴不得他最好死了。

然。

若是宋苑礼没有将那些话挑明，她兴许在他要折磨自己时，绝对会拍手称快，可挑明了上一世自己的死，只是他失误中的错估，他惩罚自己来忏悔，她真的如面上自己表现的那般漠视和高兴吗？

冷清的黑眸略闪过一丝茫然，快速不易察觉，最后只扯唇轻呵笑了下，再次提笔在点墨的上等的徽纸上，只是纸上的字迹不复有飘逸隽永的苍劲。

……

初夕掀开大帐出来，整个人都虚脱无力，凉风夜袭来，浑身在抑制不住的冰冷，她怎么觉得卿华变了呢？明明习惯卿华冷冰冰的性格，今日她却感觉到极度的隔阂和冷漠，不是淡然如风，而真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冷。

无意识蹭了蹭双臂，长长叹息了声，往如意宿着的帐子方向走去。

另一端如意也紧紧盯着身旁如玉清朗的男子。

如意盘腿坐在地上的粘毛毯上，而赵霁则是一脸沉思地屈膝跪坐着，身姿笔直像一柄刀鞘，洗得发白的圆领襕衫带着干净的颜色，听见如意的问话，抿着薄薄的唇瓣摇头道，“我不知道，杖责三十板子那次也是我无意之说罢了，我一介外臣若不是在南华遇见了娘娘，根本不可能相识，宋大人你这些话不用来问我。”

“哦。”如意失望点头，喃喃呓语着，“是啊，看来是我多想了。”

明德帝近日伤口又被匕首多插进了的几道极深的新伤，除了避开要害的地方，明德帝这样下去就算不会死，但是伤口开始恶化破伤风，谁知道不救治会怎样的严重后果！

“你就不知道贵妃娘娘的什么重要东西么？”只要能让皇上重新振作，如意不想放弃这一丁点机会。

“没有，宋大人你问这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