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朝思/当戏精皇子掉马以后 - 晏灼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20章

季禹并非是扭捏的性格,认清自己的想法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哪怕是嘴上再没提及凌朝半句,可想到凌朝时,嘴角上噙着的笑意却骗不得人。

凌朝不在朝晖殿,他一个人住在宫里也不合适,南院又是可去可不去的,当下决定这几日都待在府里,但这些明面上的事还需要和淑妃知会一声。

马车在宫门口处和正要进宫面圣的大将军碰个正着,两架马车并在一处时,季禹对福海吩咐道:“将马车向后退一退,让大将军先行。”

大将军坐在马车里自然知道与他并排的是谁,见季禹往的马车向后退了退后,冷哼一声连句话都未留。

“这大将军也忒轻狂了些,”赶车的小厮忍不住小声嘟嚷起来,这话正好落在福海的耳中,乜了那小厮一眼,说道:“回府里自己去领罚。”

天气渐暖,季禹穿着浅色的锦服从马车上下来,芝兰玉树般的贵人引的不注宫人们侧目,在他几步之前的大将军见此嗤之以鼻,就连哼出的鼻音里都带着排斥的意味。

季禹并不在意,紧快两步后与大将军并肩,转头看向大将军时粲然笑开,恭敬道:“见过大将军,能一同入宫倒是巧了。”

大将军对安南王宿怨颇深,更因着二殿下的事对他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厉目瞟了他一眼,冷笑道:“怎么?安南王让世子进京是作花魁的么?说来也可笑,本将军听闻季世子并不是最得宠的,如今看来安南王到底是偏爱庶子多一些啊?”

大将军口出恶语,季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笑面春风,说道:“大将军戎马一生,在子嗣之事上却实在令人惋惜,连个偏爱庶子的机会都没有,若是大将军之子必然如大将军一样勇猛无二。”

季禹“啧”了一声,了然道:“不过话说回来,若大将军有自己的爱子,又怎么会对二殿下寄予厚望呢,说起来这也算是二殿下善缘了。”

大将军被他这话噎的不轻,大晋朝谁人不知子嗣之事那就是大将军的禁忌,旁人自是提都不敢提的。大将军府里有九房妻妾,可生下来的不是早夭就是女儿,偏女儿都能好好长大,唯独儿子活不长。

都传言说大将军昔日杀伐太过,造下的业障,所以才不得子嗣。

季禹心下琢磨,这世间哪时有什么业障福报之说,不过都是耐人寻味故事罢了。

大将军戟指怒目,怒骂道:“无知竖子,狂悖自傲!”

季禹向来睚眦必报,见大将军怒视没有半分畏惧,脚下停顿,抬手将大将军的手挡了回去,笑道:“晚辈不敢,敢在宫里这般无顾忌的想来也就只有大将军一人罢了。”

福海跟在季禹身后离开,路过大将军时微微颔首。发生在宫门口的一幕,传到皇帝耳朵里时就成了大将军当街欺辱安南王世子,背井离乡的安南王世子谦卑有礼,对大将军一再忍让。

福海说道:“近几日在朝堂上大将军到是处处针对太子”

季禹往嘴里丢了颗蜜饯,语言含混的回道:“想来是德妃那边开始发力了,咱们且看着就行。”

福海心领神会,从怀中掏出一张贴子递到季禹面前:“这贴子是纪公了送来的,世子可要相应?”

“纪秀,”季禹接过贴子念了句他的名字,细细想了想,说:“他为三殿下所用,这会能找到我这里,大概是得了三殿下的授意。”

“这纪秀想来并非君子,世子同他结交还需谨慎为上。”

“我知道的,”季禹眸中一暗,嗤笑道:“纪秀能找到我头上来也算是黔驴技穷了。”

季禹怎么也没料到纪秀约见自己的地方会是在莳花楼,再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纪秀先他一步而来,这会再见到季禹时再不敢拿乔,好在上次他打了圆场也算是帮他挽回些颜面。

搓了搓手将屋里不相干的人都打发出去,脸上堆着笑迎上前来:“这里虽是混乱了些,但也不容易被人发现什么,还请世了多多担待。”

话虽如此,但季禹向来不喜欢这种地方,点了点头,面色稍霁。

纪秀亲自斟酒,笑道:“上次多有冒犯,还请世子大人大量,这杯就算是纪秀给世子赔不是的。”

一杯饮尽,纪秀眼中带笑的看着他,见他视线落在酒杯上人却未动,忙解释道:“这是种果子酿成的酒酒,入口醇香没有酒的辛辣反而多了几分果香,并不醉人,世子可以尝一尝若不合心意,我在叫人去换旁的来。”

季禹这才伸手将杯中的酒饮尽,心想果然有几分甜味,不紧不慢的道了句:“无妨。”

纪秀听他说完,松了口气,但面上却依旧恭敬着,不敢逾越本分。

闲聊数句后,三杯酒入腹后的季禹面色绯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拨弄着酒杯,纪秀眼色伶俐立刻住了嘴说起正事来,他从怀里拿出封信来,两指摩挲片刻后放在桌上往季禹面前推了推。

他说:“世子这上面的人,是三殿下想让世子安排的。”

季禹翻着信,轻轻挑了挑眉,说道:“我怎么没听三殿下提及此事?况且这信上的名字,若我没有记错,都是二殿下的人吧?”

“世子所言不差,这也正是三殿下的意思,”纪秀见季禹态度如此,心里也拿不准季禹和凌朝的关系究竟如何。

再说还有个五皇子夹在中间,踌躇之间恍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道:“这些人明面上是二殿下的人,可实际上还是为世子所用,世子日后如何帷幄都断不会出错。”

季禹将信折起装进信封中,轻哼道:“纪公子所言差矣,这些人都是为二殿下所用,与我何干?”

“季世子说的对。”纪秀垂眸说道。

季禹看着纪秀,又想到被困禁在府中的凌煜,纪秀这样的人始终是个祸害,眼中多了几分思索,问道:“二殿下近日如何?”

纪秀奸猾伶俐,知道在他面前耍嘴皮子根本没用,反而容易招惹季禹的厌嫌。

坐直了身体,抬手擦了擦额间上的汗,叹息道:“二殿下一招走错,满盘皆输,陛下如今对大将军都颇为不满,对二殿下更是闭口不谈,殿下被禁在府中究竟如何,纪秀也不得而知。”

季禹看着他:“当日就瞧出纪公子是个玲珑剔透的心肠,只是未料到纪公子也这般公审时度势。”

纪秀面上羞臊,他若没有坑害凌煜即便是投了三殿下倒也叫别人辩驳不出什么,季禹字字句句都点在纪秀的神精上,若说他什么都不知,纪秀自然不信。

“我......”

季禹将杯里的半杯酒饮尽,起身对纪秀笑了笑,掷地有声道:“纪公子不必急于解释什么,我自然是信纪公子的。”

听了这话,纪秀放松下来,正想迎合两句......

“凌煜什么性子纪公子比我更应该清楚,纪公子若是哪一天再反水了,呵,不知道太子有没有容纳纪公子的兴趣。”

纪秀怔愣在那,好久后才反应过来,正色道:“世子放心,纪秀不敢。”

从莳花楼里出来时,已近深夜。

季禹上了马车后,暗暗松了口气,太子和大将军明着斗法,他在其中搅了淌浑水,只要不太过明显必然不会出错,只是还需要将太子和大将军的矛盾再激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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