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晃一枪
虚晃一枪
当年留守在冯女士遇害案现场，陪同谢小池跟应世阳探案的那名黄探员，在应家的保驾护航下，从探员升到探长，又从北区调到南区做探长，成为南区一个警局的负责人。
梅娜徳公学，就在黄探长的辖区范围内。
他是应家扶起来的，别说午夜，应世阳半夜三四点把他叫到应氏报到，他也得出现，还得出现得比出任务更快。
“飞行事故调查小组，是齐氏跟飞机生产商主导，结果必然不可靠。”应世阳下指示，“飞机上出了命案，现场就在你的辖区，你选一个背景清白的探员小组，去查飞行员死亡的原因，顺带查探，事故背后是哪方势力在策划。”
“应总，南区警局，哪来背景清白的探员？”
北区是贫民区，南区是富人区。富人区警局的位置，向来是香饽饽。
就算是后勤组的职员，背后都多少跟本地势力，有着这样那样的牵扯。
“没有，就去其他警局借调，调靠谱的，不受影响的，中立的探员。”应世阳强调，“必须绝对清白，绝对中立，有应家的背景都不可以。”
意思是说，黄探长自己也不能沾手这个案子。
应世阳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
应老爷子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飞机失联的消息瞒下，说明应父在应氏留了后手。关于飞行事故的始作俑者是何方神圣，他甚至不敢排除卫家，乃至应家的嫌疑。
做出这么个局，手笔太大了，谁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他只能相信中立的专业人士，替他找出真相。
他的小池，不能白白遭这份罪。
这场飞行事故，原本应该由一个国际空难调查组织参与调查，但夜相内阁直接选择，不批准外来的调查小组入境。
原因很简单：就算投毒的另有其人，飞机本身也有问题。
先是对外通讯系统失灵，然后飞机差点跟另一架客机撞上，暴露出飞机的防撞系统也出了故障。
这是齐氏集团航空公司名下的飞机，齐氏参与日常维护，他们躲不开这个责任。
而齐氏的航空公司股份，又是鹿党做主分的。
如果最终查明，这场事故的发生，是因为齐氏的疏忽，在飞机上差点没命的联盟事务部大臣跟商贸大臣首先就要翻脸；
商贸大臣翻脸，宫务大臣也会跟着翻脸；联盟事务部发难，外交部也会帮腔。
飞机上还有个应雨甜，应氏作为长冬郡第三大势力，如果跟这四个内阁机要部门合作，加上有同僚在飞机上的文官集团，还有死了两个飞行员的皇家军团，四方合流，足够跟齐氏抗衡了。
而失去了楚家资助的夜相系，是宁可下台，也不能失去齐氏的。
如果这四方人马剑指齐氏，夜相也就只能下台保金主了。
所以，谁都知道齐氏有责任，但在初步调查报告里，谁都不提齐氏。
三组调查员，出来两个调查结论。其中一组认为是柏劳国做了手脚，另外两组则把嫌疑安在了韩家身上。
两名飞行员死于毒杀，而他们在出发前做过体检，饮食留样，食物里没有发现毒药。
能躲过这两项安全措施，插手两名飞行员饮食的，只有他们留守在柏劳国机场的几名皇家军团，以及军务部的官员。
其中，皇家军团在军务部的大靠山，谢汝安跟安朗的射击老师，韩秘书，赫然在列。
“看来内阁，是想趁机削皇家军团一把。”费峥看完调查报告，得出结论。
“呵，所以我才要找中立人士去调查。只要这帮人持续对调查小组指手画脚，来一百个调查小组，也不能把真相查出来。”
依然是午夜，应氏顶层的总裁办公室还在亮灯，今天的加班团里，多了三个人。
一个是飞行事故当事人应雨甜，一个是应雨甜的首席顾问，因为拉肚子而逃过一劫的费伟文，外加一个秘密造访的费峥。
费峥不够级别掺和到事故调查的漩涡当中，他也明白，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要置身事外，而不是毫无理智地让自己也陷进去。
学姐还需要他。
“夜相系应该是在飞机失联以后，就做好了这份报告，就等飞机出事，用它对付韩家。”
应雨甜不解：“夜相怎么就跟韩家过不去了？”
“谢汝安是内定的下任亲王。等谢汝安从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目前负责中部宫殿内卫的韩元麟会被外调，他的位置将由谢汝安接手。谢汝安代表的是女王，女王、韩家、夜相内阁军务部，如今构成皇家军团势力铁三角。”
费峥把三颗图钉摆上桌面，说完，推开其中一颗。
“谢汝安原本也是韩家提拔上来的，这里面，目前韩家势大。只要把韩家从皇家军团踢开，女王一方就会变得非常好对付。”
“军务部过去要调度皇家军团，只需要付少量津贴给中部宫殿。现在女王的钱包鼓了起来，自己能养活皇家军团，军务部想要用皇家军团的兵力，就得跟韩家，还有中部宫殿商量。他们想把韩家踢开，让中部宫殿变得跟以前一样好说话，把皇家军团送给他们做廉价劳动力。”
“那现在韩元麟对迫降有功，韩家的嫌疑不就消除了吗？”
“不，还没有。”应世阳眉头紧锁，“有证据表明，飞行员是服用了毒胶囊后毒发身亡。如果是胶囊投毒，投毒时间就被锁定在飞机起飞之前，地面上的韩秘书，从客观证据上看，嫌疑还是最大。”
“哥，你不是让黄探长找了一个中立的探员小组去调查吗？韩秘书是凶手，就是这个中立探员小组的结论？”
“他们还在对地面上的皇家军团官员进行讯问，没有说凶手一定是韩秘书。”
“唉，也不知道黄探长从哪里找来的探员小组，靠谱不靠谱。”应雨甜苦恼地甩着手机，“就怕这个探员小组，还是被夜相内阁带了节奏，最后反而坐实了韩秘书的嫌疑。”
费峥跟应世阳对视一眼，表情凝重。
其实，还有一个中立势力。他们的加入，对事故调查的帮助会非常大。
那就是文官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