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那晚交谈后魏昭乾匆忙离去,星彩已三日没再见过他。
深宅中日子过得慢,她又被禁足在映月阁里,所能行动的地方并不大,搁在前世,依着星彩的性子必定是耐不住的。
可凡有经历皆成性格,如今她却能做做绣活赏赏阁中花池,倒觉得心思沉静下来不少。
“姑娘姑娘,出大事了!!”
赵星彩把用指头肚抚摸着绣了大半的花样,懒散的抬眼嗔怪的看着着急忙慌从外面跑进来的翠屏,抬手扔给她块帕子,道:
“有事慢慢说,慌个什么劲儿?今天是管三又被石子绊倒了还是府中那个小厮出了糗事?”
虽然星彩被禁足出不了门,可翠屏却出的去,她经常打听些趣事回来再讲个星彩。
结果帕子,翠屏胡乱擦擦额头,慌张的道:“奴婢方才出去瞧见一顶轿子从侧门进来。”
“进来就进来,跟咱有什么关系。”
“姑娘您不知道,王府从来就没进来过什么人,就算是殿下请来的好友,那也是走正门的,奴婢好奇就跟过去瞧了一眼,结果那轿子竟是直接送到后院去的,奴婢远远瞧着,是个从没见过的姑娘。”
星彩手上顿了顿,眼底闪过片刻的迟疑,她道:“那,那也跟咱没关系……你去问过是谁了吗?”
“奴婢原有几个交好的朋友就被分到后院我就去问了她们,据说那姑娘是外面一个官员送给咱们殿下的。可是之前就听说贤妃娘娘要送几房侍妾来,但殿下都没收,不知怎么今日就收了……”
听完这话星彩心头如咽下个苍蝇般,手里的绣活都觉得有些无趣,她把手中的绸缎扔到桌子上不再理会。
“许是这次的人生的美。”
翠屏年纪虽小却有些眼色,她看着星彩略显低落的神色,出声安慰道:“奴婢就觉得姑娘是奴婢从小到大见过最美得,不过就是送到后院去住而已,咱们住的可是映月阁,这府中除了爷哪儿就数映月阁修的最好,谁都比不过姑娘在殿下心中的位置。”
“我不是这个意思。”星彩蹙眉打断了翠屏。
她心中不知为何烦躁起来,做绣活需要心细如发,如今她心静不下去自然也无心去做,于是起身吩咐翠屏寻了鱼食。
映月阁花池里种的荷花先下已经有荷叶露头,成群的锦鲤更是活跃起来,星彩靠在长亭上喂着鱼食百无聊赖,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头上的烦闷。
“哗啦。”
她终是耐不住性子,一把将手中的饲料尽数撒进池水中,旖地的水粉色长裙随着星彩起身在大理石上飘然而动。
“走,咱们去问问魏昭乾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门去。”
上次说的好好地,禁足是为了安全考虑,只几天就行,眼前已经过了三天,自己把李振要造反的事都给他交代了,他魏昭乾却直接消失不见人。
星彩带着翠屏从长亭穿过,脸上笼罩的愁云还未来得及褪去,就听到身后的熟悉的声音传来。
“尔尔要去哪?”
赵星彩脚下登时滞住,下一刻就感觉到那人已经到了身侧。翠屏慌张的行礼问安,却被魏昭乾止住。
早春的风吹着星彩脖颈处细碎发丝,她略微抚了抚便开口道:“殿下来的巧,我正想去找殿下。”
不知怎么,她见到魏昭乾以后心中的烦躁反而淡下来些,可却见他仍是那副寻常的模样,却又生出丝邪火来,语气不免冲了些。
“这几日过去,不知道殿下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继续关着我?”
魏昭乾眼神幽深的看着星彩,这些日子为着收拾府中的眼线费了不少功夫,加上刑部里滁州的案件不明不白的,两件事掺起来叫他忙的抬不起头。
今日莫问才来通报府中眼线已经解决完,他第一个想到星彩听到可以出去一定高兴,加上有一桩事情要带上星彩,便临时起主意过来,却一头撞在冷板上。
魏昭乾心头火气也上了来,眼神渐渐冷下去,他道:“胳膊可好了?”
星彩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未行礼,便俯了俯身子,语气仍旧不冷不热的,道:“殿下忙着找乐子,还能惦记起我的伤势,您放心,那药膏好的很,现在已经不会疼了。”
“嗯。”魏昭乾挥挥手示意莫问过来。
这时候星彩才注意到魏昭乾身后的莫问手里拎着个什么东西,莫问上前交给侧面惴惴不安的翠屏。
“今晚上太子摆宴你随我过去,这身衣服到时候穿着。”
赵星彩一怔,原本已经到嘴边的嘲讽生生咽回去,这么说自己的禁足已经解了?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心中疑惑起来,太子摆宴?
她眉眼带着不解,道“我去不会被……”
“当年贵妃去世后,你便随你母亲去了江南这两年才回京中,据我所知这两年你心思可都在李振身上,别的人都没怎么见过,这次宴会只有我们兄弟几个,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魏昭乾说道李振语气登时便冷下来,好好地心情却被无名的火气沾惹,便直接甩甩袖子转头离去。
“晚间王府外会有车来接你。”留下这句话魏昭乾便没再回头。
星彩还没来得及再问上一句喊她去的缘故,映月阁中就只剩下个莫问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
“姑娘。”莫问欲言又止。
赵星彩重新坐回长廊上,开口道:“有话直说就是了。”
沉吟片刻,莫问才开口道:“这几日刑部忙的不可开交殿下却又硬要解决府中暗线的事,所以忙了些,今日原本随意派人来告知姑娘便可,但殿下却亲自过来一趟,平日人都说殿下心思深,可是对姑娘的心思却显而易见。”
一番话说完,星彩已经明白莫问的意思,才知道原来这几日魏昭乾这么多事,心中动容起来,只是一想到魏昭乾这么忙却还有心思去看别人送的妾室,仍旧固执己见。
“多谢五殿下如此忙碌还有心帮我,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午觉了。”
莫问叹了口气,又掏出个檀木盒交给翠屏:“殿下亲自从库房里挑选的,姑娘晚上别忘了戴,告退。”
等他走远,星彩才莫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从长廊回到屋内。
晚间,翠屏服侍着星彩换衣服。
打开包裹着衣服的布包,里头的衣服却不再是星彩这些日子常穿的藕粉一类淡雅颜色,而是十分明艳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