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小狼狗
说完,张奕泽掀起头纱,亲吻了她的新娘。虽然眼泪啪嗒啪嗒掉得凶,好在彩妆防水,美人垂泪依旧倾城。
乐晨安心生感慨,他这个从小就不靠谱的发小这一刻是真真切切让人觉得长大了。
欣慰的同时,他也不免有些羡慕。
暮寒就坐在第一排,与他的家人一起。乐晨安此刻很想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可又实在不敢在众目睽睽,尤其是他父母大哥都在场的情况下轻举妄动。他强忍住回头的冲动,又不好近距离直愣愣盯着新人接吻一直看,只好礼貌地跟伴娘对视了一下,点点头。
伴娘是暮雪的闺蜜,两人大学同寝,影子似得连去厕所都要手牵手的那种。暮雪哭,伴娘这会儿哭的比暮雪还厉害,乐晨安身上装了不少东西,赶紧抽了张纸偷偷递给她。对方感激得边掉眼泪边点头致谢。
仪式结束后,所有宾客在花门前和新人合照。大部分长辈合照过后便赶去了婚宴场地,新郎新娘继续留下拍照,乐晨安和伴娘跟在身边。
“你多大了啊帅哥?”伴娘哭过后简单补了补妆,鼻头还有点泛红。她穿着和乐晨安同色系的银灰色连身短裙,俏皮可爱。
“再过3个多月23了。”乐晨安一直架着胳膊给她扶,姑娘脚上细细的鞋跟至少有10厘米高,看得他惊心动魄,觉得她随时要扭到脚。
“果然,我看着你就不大,比奕泽还小……有女朋友吗?”如果女孩跟暮雪差不多年纪,那的确大他一些,不过看着还是挺可爱的。不过怎么第一次见面就随便说一个男人看着不大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姐姐。
乐晨安一向健谈,忍不住逗她:“你看着也没有几岁啊妹妹,干嘛故意装老成。”
“你太假了!我跟暮雪同年,大你六岁呢。”女孩嘴上骂他,可脸上笑得开心。
他没注意暮寒就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瓶插着吸管的矿泉水,正举到暮雪的嘴边喂她喝。
乐晨安并不知道自己背后的人看他逗姑娘看了多久,回过头正对上暮寒玩味的眼神,似乎在说小哥哥你很受欢迎啊。
“哎,你叫乐晨安是吧!”伴娘可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继续开着玩笑:“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
“女朋友是没有……”乐晨安正在犹豫要不要提男朋友,结果伴娘直接冲张奕泽喊了一句:
“张奕泽,你发小这么帅还单身,又是我喜欢的款,我就笑纳了啊!”
张奕泽和暮雪同时望向旁边的暮寒,那人神色自若,用瓶盖把吸管压回瓶子里,拧紧。
“姐姐啊,您的魔爪能放过我可怜的儿子吗!他还小!”张奕泽尴尬得看了看暮寒,见他转身离开,拼命给乐晨安使眼色,示意他跟过去。
“来来来伴郎伴娘,新郎新娘,拍一下那个复古大喷泉。你们四个站到喷泉池上去。”
摄影师们早不来晚不来,恰巧这个时间拦住了要跟过去的乐晨安,他无奈只得转身。
喷泉池在几颗环抱在一起遮蔽住整片天空的巨树下,有乐晨安齐腰高,他帮暮雪和伴娘拿了张凳子踩着爬上了池边,紧接着自己也跟着爬上去。池底是一片深蓝色灯光,中间缀着零星的黄色光,站在上方望下去,翻腾的水波覆盖着一片神秘美丽的光芒,正午的阳光被树影遮住,他们像站在某个异世界的入口处,乐晨安忽然理解了摄影师的意思。
“帮新娘整理一下裙摆,怎么这么乱!”摄影师盯着镜头里冲他们喊。
伴娘听后立刻弯腰,乐晨安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我来吧。”
伴娘楞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短裙站在高处很容易走光,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小心地越过女孩来到暮雪身边,弯腰整理层次繁复的拖尾。每一层蕾丝几乎都有手绣图案,从腰部往下,手工缝满了珍珠和贝壳的钉珠,一看就价格不菲。刚刚暮雪忙于合照,跑来跑去,现有一些钉珠突出的部分勾住了蕾丝层,所以裙子后摆才显得异常凌乱,于是伸手拽住裙摆,想将纠结在一起的部分分开。
他刚掀起表面一层想要动作的时候,原本正跟张奕泽轻声细语交流的暮雪却猛然转身,一双大眼睛惊恐地瞪着他,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大力一推,喷泉池的边沿很窄,乐晨安毫无防备,在伴娘一声惊呼中仰面倒了下去,扑通一声落入底部布满凹凸不平的金属喷嘴的池子里。
张奕泽最先反应过来,一边将惊慌失措的妻子搂进怀里安抚,一边大声冲在场的人喊:“断电断电!别喷了!”
大家手忙脚乱地将池边的几个人扶下地面,工作人员迅速冲进教堂关闭了喷泉控制阀门,喷口停工,池底的灯光也全部灭掉,乐晨安已经自己爬了起来,站在齐腿根的水里反手捂着后背,猛烈咳嗽。
“对不起,对不起……”暮雪趴在池边自责地看着他。乐晨安呛了几口水,咳得眼泪直飙说不出话,只得冲他摇摇手示意没关系。
“伤着了么晨晨?”张奕泽盯着他冻得发青的嘴唇问。
“没……咳咳……”他后背磕到那些凸起的金属喷泉口时,池水的浮力缓冲掉大部分冲击,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还好只是疼,并没有伤及筋骨。
西装被刺骨寒冷的池水浸透变得沉重,乐晨安哆哆嗦嗦地爬出池子。他脱下西装外套的同时,伴娘在一边伸出手准备接过,一只白皙的手腕蓦地挡开了姑娘的动作:“我来吧。”
乐晨安只觉得头上一沉,被一条大毛毯盖住了。
“姐,我带他回去换衣服。”
暮寒抓着毛毯两边裹紧他,拖着领口处走向停车场。
一上车,对方就将暖风开到最大,乐晨安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湿淋淋地坐在副驾驶没反应。暮寒干脆探身过来帮他系好安全带。
直到那一缕熟悉的沐浴露香气擦过鼻尖,他才缓缓问出一句:“暮雪她,怎么回事?”
“……可能你刚刚整理裙摆的动作有点大。”暮寒发动起引擎。
“她这样多久了?”乐晨安问。
“事情发生之后,一直这样。”暮寒叹了口气:“冷吗?”
“不冷。”乐晨安勉强笑笑。湿哒哒的衬衣西裤贴着皮肤,渗进冬天里刺骨的寒,牙齿都在微微打颤。
暮寒的手心贴着他的脸蹭了蹭,皱皱眉头:“这么冰。”
那只手像是施展了什么魔法,一股难以言喻得温暖从那一小片皮肤扩散开,他舒服地闭上了眼,沉溺于这片刻的触碰。
乐晨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在这么狼狈的状态下进了暮寒的家门。
“呀,这!”家里的保姆阿姨看到浑身在滴水的乐晨安吓了一跳,暮寒依旧拽着他前襟的位置说了句:“他没事。”紧接着带他上了楼。
“你家好大……”暮寒家依山而建,他的卧室在三楼,远处是依稀可见的悬崖海景。
“脱衣服。”暮寒将他推进浴室。
他哆哆嗦嗦脱掉上衣,暮寒就站在旁边近距离看着,顿时让他有些不自在。
“还害羞?”暮寒侧头笑了一下,拽下他已经透明的衬衣,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背,将他转了30度背对镜子:“你自己看。”
乐晨安向镜子一转头,发现背后不少磕碰伤,一片红,大概明天会变成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