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虚情假意

当日，左护法楚天河被秦无言差点儿打死，之后又丢入碧水涧，这本是必死的结局，然而，有一个妖狐救了他。

楚天河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山涧地面，眼前看不清那不知是妖是魔是仙是鬼的存在的容貌，但是那头漂亮的银色长发映入眼帘，一下子唤醒了他的记忆，或者说，是他的梦。

当然，也有可能那些事情并不是梦。

在天圣教的时候，他总是做梦梦见一个有着漂亮银发的男子，他与银发男子成为至交好友，对他倾诉心事，与之格外亲密。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他总是记不清银发男子的样子，现在看来，不是因为他在梦中没有清晰的勾勒出一个不存在之人的容貌，而是眼前这个存在对他的记忆动了手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要死了，那些曾经模糊不清的记忆一下子涌现出来，一幅幅清晰的画面在眼前不断闪过，直接而深刻的刺激着楚天河。

“你……到底是谁？”楚天河彻底昏死了过去。

再次苏醒的时候，楚天河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本以为自己会死的。

“你醒了？”

楚天河侧过头，看见站在旁边的银发男子，眉头不自知的已经皱在了一起：“你……”

“我叫重i，是妖界的九尾天狐。”重i打断楚天河，手指点在他的眉心，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习惯的温柔，“你还是这个样子，不要皱眉，你的心事可以对着我说。”

楚天河不为所动的盯着他。

重i的手指若有似无的在楚天河脸颊上蹭过：“就像……之前那样。”

楚天河下意识的冷笑一声：“之前？我之前是对着一只狐狸！”

说完，楚天河就愣住了，在天圣教潜伏，他总是习惯性的藏起自己的情绪，可是刚才，他却直接暴露了出来。

他认为，那些无法冷静处理的东西，都是他的弱点，他的脆弱，他怎么在这个人……这个妖面前如此不设防的暴露了出来？

楚天河自我反省：是因为习惯吗？把他当成了当初的小狐狸，那只放在他内心最柔软地方的小狐狸？

不，不对！

现在不是小狐狸，是狐妖！

是一只不知目的的狐狸精！

楚天河下意识避开重i的眼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无法平静的心态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略心底的不平静，楚天河查探自己的身体，重伤似乎已经被治好了，但是身体却不能动：“你……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重i把楚天河抱起来，让他与自己面对面：“我对你……不，没什么，那么你呢？”

“什么？”楚天河想躲开重i，但是却动不了，与重i如此近距离的相处，让他格外不自在，心中无法忽略的悸动让他……慌乱。

重i把楚天河靠在自己身上，没有继续刚才那个暧昧不明的问题：“我来自妖界，天生九尾，天赋出众，本应是下任妖界之主，只是……只是，我的渡仙灵桥天生残缺，永生无法位列仙位，久而久之，生出执念。

“然后，我偷取了二弟从天界带回来的一颗生生造化莲种子，又潜入魔界，窃取魔族的夺天造化功，悄悄逃入人界。然后，凭借夺天造化功汲取大地之灵灌注种子，同时融入自己的血肉，最终使种子发了芽。

“但是，生生造化莲发芽后爆发出强大的生生之力暴露了我的踪迹，被追杀我的二弟发现，我被他重伤，之后便……遇到了你。”

重i侧过头看楚天河：“你救了我。”

楚天河沉默着，他不知道重i跟自己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拐了这么一个大弯儿，就是为了告诉他，这只狐狸救他都只是为了报恩？

楚天河潜意识里觉得，不像。

因为，重i的语气和情绪，都不像。

楚天河继续沉默着。

重i突然摸着楚天河英俊的侧脸：“你是不是……喜欢我？”

“谁喜欢你！”楚天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直接就炸毛了。

楚天河炸了一下之后，就立刻停了下来，冷静的好像和刚才是两个人，他已经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情绪，除了……当初在疑似梦境中，与那个有着漂亮银色长发的男子对酒话谈。

重i似乎是笑了一下，又可能没有笑：“那为何，有一次你醉酒之后，想要……亲我？”

“我……没有。”楚天河沉声道，想亲自己的好友？有吗？有的！可是，他因刻在骨子里的克制，最终没有踏出那一步，所以现在，楚天河底气很足的否认了。

重i盯着楚天河看了好一会儿，声音缥缈恍惚：“如果说，我喜欢你呢？”

楚天河轻微的皱了一下眉，没有说话。

重i扶着楚天河慢慢躺下，楚天河感觉到自己身下垫着厚厚的、毛茸茸的垫子，很舒服，很暖和，就像是这个人扶在他肩上的手一样。

重i很认真的看着楚天河，声音依旧冷清，但是不急不缓的语速给人以温柔的错觉：“你对着我永远是不一样的，有时候，会让人……心疼。”

楚天河磕了一下牙齿，压抑低吟一样的挤出两个字：“闭嘴！”

重i果然闭嘴了，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对着身侧挥了一下手，一个清澈透着冰冷刺骨寒气的水潭显现出来：“天……楚天河，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楚天河侧过头，惊异的盯着突然出现的水潭，本能回道：“什么？”

重i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说过，我无法成仙，这是我的一个执念，现在我有一个办法打破我的执念，我可以……让拥有我血脉的孩子替我打破这个执念。”

“孩子？”楚天河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在这一瞬间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你难道是要……让我帮你生……生孩子？不可能！你是男……雄性吧？你能生孩子？也不对，你不是人类，是妖，难道男妖能……生孩子？”

楚天河看不到自己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反正重i盯着他的模样挺……一言难尽的。

过了片刻，重i突然笑了起来，很开心、很愉悦、很真实的那种笑，总之，是楚天河以前从未听到过的。

重i笑够了，侧着头看着楚天河，但眼角还带着未消退的笑意：“你真的……挺可爱的。”

楚天河对此称赞只是冷着脸，避开了重i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