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高山地榆 - 秋夜宴 - Doings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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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高山地榆

祝秋宴与舒意回来时,在巷口碰到武装完毕的边检。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他们的额发,看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儿。

意识到捧着海口大碗在小店门口喝热汤的情形早就被人尽收眼底,舒意轻咳一声,飞快地瞅了眼祝秋宴。

祝秋宴脸皮厚如城墙,掏着空空如也的口袋道:“哎呀没钱了,不然也请大家喝碗热汤暖暖身子了。”

边检对他很客气,不止婉言相谢全了他的颜面,甚至还问他:“您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

舒意跟着抬头,眼神似乎也在诧异――你已经走了?

祝秋宴好整以暇地装腔道:“听到点动静又回来了,怎么了这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边检的目光在他同舒意之间打了个转:“她是?”

“哦,这位小姐也不知怎么一个人晕倒在街口,我恰好经过,就救了她。”

祝秋宴压低声音同边检道,“恐怕遇见了不好的事,先一直哭,不肯说话,我请她喝了碗牛肉汤,情绪才好转一些。你们别绷着脸了,再把她吓着,我可没钱请她喝汤了。”

“您说笑了。”

到底还是他的话有份量,边检努了努嘴,一贯僵硬的面庞竟然露出丝笑容,其余几个跟着松缓神色,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舒意悄悄地掩住嘴角。

回到平房内,祝秋宴让他们按照章程办事,因此舒意重新被领回“审讯室”。秦歌不防她去而复返,见鬼一般指着她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舒意不搭腔,一把扯过她怀里的背包,里外翻找几遍,见舒杨留给她的黑卡果然不翼而飞!她沉下脸来:“我的卡呢?”

秦歌退到旮旯,下意识想否认,却被舒意一把抓住胳膊。

“你弄疼我了。”秦歌反手拧不开,不得不面向舒意,气极败坏道,“我已经交出去了,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了。”

那是舒杨偷偷塞给她的,多半还是初始卡,没有设置密码。舒意一把甩开秦歌,冷冷道:“你就这样把卡交出去,还指望对方来救你?”

秦歌抚着阵痛的手腕道:“你不必在这里挑拨离间,我怎么做,如何打算,能不能出去,这些都且看着呢。”

“是啊。”舒意极其微弱地低笑一声。

秦歌问:“你笑什么?”

“忽然知道梦里你为什么会被白绫绞死了。”

原先听她回忆噩梦,她还同情她的遭遇,甚至觉得谢意似乎过于残暴。

粗粗看来,她最大的错事不过因谢家冷落而投敌,破坏了谢家姐妹之间的情感,可往深一想,全然不是这么简单。

她一定做了什么,造成无可挽回的局面,谢意才会绞死她。

秦歌听她的笑,看她眼神间流转的宽大与怜悯,浑如一个没穿衣服还故作新装的“皇帝”,跌跌撞撞,拼了命地演绎什么叫做笑话。但她仍梗着脖子:“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有人死了?我是指你的噩梦里,你没有向我提出来的那部分。”

秦歌拧起眉头:“舒意,你、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谢意,你信吗?”

秦歌忽然尖叫一声,抱头躲到墙角去,喃喃道:“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谁叫她不听话!总想着跟你通风报信,我就、我就……”

谢意走近她,此时此刻仿佛换了一个人,软和娴静的眉眼却含着刀锋般的眼神。

“你自以为是地轻贱旁人的感情,将谢家描绘成冷冰冰的围城,里面住着行尸走肉的人。那是一个竞技场,充满无形的硝烟与杀戮,活着的人必须要以伤害为代价,在施以善意的人背后放冷箭,才能让自己得以体面,所以你杀人,不是因为对方与你作对,而是她踩碎了你的尊严。秦歌,总有一天你会因为无谓的自尊而输得一败涂地。”

这时,外间传来脚步声,门被打开。舒意及时退到一旁,武警照例检查,冷不丁一个女孩从墙角扑了过来。

他立刻掏出随身配枪,大喝道:“站住!不要动!”

秦歌好像没听见似的,嘴里胡乱说着:“不是我杀的,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来找我!我求你放过我,放过我!我有钱,我给了钱的,快放我出去,那里有个疯子!”

她一边说一边以冥顽的姿势,冲向武警。众人相继屏息,只见一个黑黢黢的枪口,对准了她。

她忽然扭头,狂奔而回,双手卡住舒意的脖子!

……

“阿姐,阿姐!”

一声惊叫将谢晚从梦中拉了回来,谢晚腾的一下坐起,凛冬忙递过去一杯水,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抚,转而喟叹道:“二小姐又想起大小姐了?”

“嗯。”谢晚点点头,迫不及待地下床穿戴,头也不回问,“王歌呢?”

“今日府内有诗会,表小姐正在前厅忙碌。”

谢晚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又办诗会,前几天不是才办过吗?”她吩咐身旁的丫鬟,“让她来见我。”

她刚换好衣裳王歌就到了,款款笑道:“晚晚今日怎么起这么早,不再多睡会儿?”

“阿姐在家时我经常睡到日上三竿,天塌下来也不用愁,如今她不在,我得替她看着家,再整日昏睡的话就不成体统了。”

她昨晚看了半宿账簿,一颗脑袋两颗大,眼睛至此还酸痛不已,可也没有办法,如今担着镇守家宅的重任,再不济也得咬牙撑下去,直到阿姐回来的那一天。

是的,她一直坚信谢意会回来。

“起先族里不是说阿姐担心血亏冲撞爹爹的亡灵,这才避走乡间,在别处守孝。如今三个月过去了,她的身体还没养好吗?”

阿姐走的那一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竟在屋内昏睡了过去,没赶得上同阿姐告别。

事后大夫说她连日操劳,忧思过重,劝她好生休养,因此她对灵堂上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不说,还被劝阻出门,留在家中将养。

她想着最多一两个月阿姐就能回来了,谁知盼啊盼,盼到秋收冬至,阿姐还没回来,眼看就要过年了,难不成让阿姐一人留在乡下过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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