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噩梦
“1986年,苏联‘白鲸号’北极科考船在北冰洋拉普捷夫海北纬XX.X°东经XX.X°,距亚欧大陆架约184.19海里处发现一座海中孤岛。”
“据声纳反馈,该岛位于海岭顶端,呈规则圆柱状,高出水面151米,水下部分有近400米。该岛的形成原因尚无科学解释,科学家初步推测为海底火山爆发形成的岩浆柱。”
“该岛表面光滑平整,无寄生物附着,岩体成分中含有一种尚未命名的类石英晶体,有荧光效应。时前苏联船员在远海发现该岛,因岛屿在夜晚遍体散发微弱荧光,将其命名为‘морскаябашня(灯塔)’,后更名‘光辉’。”
“1987年,苏联决定登上该岛,后因不明原因放弃该计划。”
荧光绿色屏幕上的男子一推无框眼镜,镜片折射出冰冷的白光。
“槲寄生……博士!四你?!”
楚悬从屏幕中看到这个貌似人畜无害的白大褂,吓得就是一个原地摔。
从“著名极光旅游胜地”归来以后,米拉克把利维坦的控制权全权交给烛天,回房间倒头就睡,楚悬又迎来了他的自由时光。在很早之前,楚悬就把利维坦内部的三维结构图扫描了出来,在主控腔的那几天,又搞清楚了监控的分布,找到一个不受监控的地方联系基金会的支援,对他来说就和去小区楼下广场遛弯个一样简单。
他联络上伊尔文的频道,结果屏幕上出现的竟然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
不对!这个玩意不是人,是怪物!和楚黎同一级别的怪物!
“伊尔文已进入陵寝核心区域,32分钟前,他把他的频道转交给了我。”
槲寄生博士淡淡应答,双手惯性地揣进兜里,从左边口袋里摸出来一棵槲寄生果实,又习以为常地揣回去。
听起来,伊尔文似乎很信任槲寄生博士,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楚悬没打算跟这个怪物卖萌,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警惕地盯着他:“博士,直接发送电子文档就好了,不必劳烦您亲口告诉我。”
槲寄生博士盯了他一会儿,默默地拿出另外一份纸质档案,接着就要切断通讯。
“博士,我错了,请您务必继续念!”
楚悬给跪了――谁知道这玩意得保密等级高到不能录入电子资料库啊!
如果说上一份文件的内容只是令人费解,那么这一份文档就可以说是匪夷所思了。1996年,美国通过特殊途径得到了前苏联的绝密资料,重新发起了对该海域的科学考察,结果依然是无功而返,没有得到任何关于该岛形成原因的头绪。
事实上,美国的科考人员的确登上了这座岛屿,可是到他们抛锚的第二天,不少船员出现了头晕恶心的不良反应,甚至有人出现了幻觉,幻听的症状,一位随船的博物画家当场陷入了疯狂,在刺伤两位科考队员后割喉自杀。
讲到这里,槲寄生博士播放了一段,这位画家自杀前两天的录音:
“嘶……嘶嘶……(电子杂音)”
“我……我看到了通天塔……通往地狱的阶梯……黑暗中的无形巨物……上帝啊!那是什么?它……它在看着我!不……别过来!我不要下去!不……”
楚悬边听脸色越差。录音中是一个男人恐惧的尖叫声和含糊不清的说话声,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鼻音,很难想象,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他如此恐惧,就算是听到他的声音,也能感到灵魂受到撕裂的痛楚。
槲寄生博士掐断了录音:“据当事人回忆,接下来的两天,这位画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出来的时候已陷入了疯狂。”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你要去吗?”
之前的事件已经证明了基金会的警告绝不是危言耸听。能被基金会划为禁区的地方,必然有它生人回避的理由,楚悬也在欢声笑语中差点打出了GG。但是这一次有小米陪着,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撑着,有什么好怕的?
上次他不过体温升高,一向高冷的小米就发了那么多福利,不知道这一次……
“为什么不呢?”楚悬嘿嘿嘿地笑了。
“明白了。那么,一切小心。”
“博士……你不是被人调包了吧?你居然还会关心人?真是难得。”
“伊尔文让我转告你。”
“切――”楚悬切断了通讯,回到了主控腔。坐在控制台旁边打盹的烛天听到楚悬的声音,马上切换到了警觉状态:
“哟,你好像很开心嘛,发生什么好事了?”
“开心?有吗?”楚悬找一个气泡沙发躺下,心里疑惑烛天什么时候有了读心术的超能力,殊不知他上扬的嘴角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辛尔希斯曼向你示爱了吧?”
烛天蹩脚的英文和上个世纪的遣词听得楚悬耳鼓膜疼。失去了姐姐的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奇怪的误解,虽然他猜的也没错,楚悬刚经历完人生中头一次正儿八经的告白。
“没有,别胡说。”楚悬面无表情地念了句教科书式傲娇台词。
就在这时,主控腔侧面的闸门开启,米拉克沉着脸出来。他的脸色很差,就好像一个重病垂危的病人又受到了惊吓。楚悬过去扶住他,竟然发现他的肩膀有点抖。
“小米,你还好吧?”他把米拉克的长发梳到后面,拍了拍他的脸颊。米拉克显然没怎么睡,深陷的眼窝下,黑眼圈浓到令人心疼。
“谢谢,我没事。”米拉克冲楚悬勉强地笑了一下。
“你做了?”烛天问。
米拉克点头默认。
“辛尔西斯曼,你是还在吃奶的小不点吗?多大了?还被吓成这样?”
米拉克无视了他的挖苦。楚悬将米拉克搀到气泡沙发上躺好,皱眉问:“什么样的梦?”
米拉克看了楚悬一眼,深深喘了口气稳定了情绪,摇头。
“不行,你一定得说!”楚悬想起了槲寄生博士播放的临终录音。
“为什么?”
“我有个朋友,是个画家,一次出海回来以后做了一个梦,然后他就疯了,每天都疯疯癫癫的念叨什么‘通天塔’,‘通往地狱的阶梯’,‘黑暗中的无形巨物’……最重要的是,他的航线,也经过了这里,我们现在所到的这个地方……”
“你说什么?!”
米拉克的瞳孔瞬间猛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