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异梦非梦
血竹笛本鬼魅之物,算是上乘的法器,谁知经历了什么,竟然落到这个小丫头手里,不会姿势天命,还是人为。两双眼盯着血竹笛许久,那血光丝毫不减,似乎对他们的凝视很是反感,这样狼看着羊的欲望一般不言而喻。阴风席卷后院,鬼魅肆意的穿梭在空中,就连惨白的月也变得残缺不堪。
一面阴风滚滚,另一面戒备森严,不敢任何疏忽,就连练功房前都是层层弟子,各个精神百倍,不敢疏忽。李尘等人受鬼境的影响,灵气涣散,神志迷离,傅云静将他们放在练功房一边接受灵气的熏绕,一边就靠自行回复。
李尘盘腿而坐,云硚闪着绿光,警惕的看着周围,他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劫难会来临。李尘灵验紧闭,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眉头紧蹙,嘴角也在慢慢下拉。这副表情,一眼便看的出,这是想到了什么,或者是梦到了什么。额角的汗也慢慢滑下,嘴唇有些微微颤抖。
月黑风高的晚上,月光清冷无情,残暴的黑影,呼唤着成千上万的鬼魅围绕着男人和女人,男人将女人护在身后,却是螳臂挡车一般,无力回天。女人被邪气抬举到高空,数万的鬼魅向之冲去,男人无力的施法,试图挣扎一丝一毫,却被黑影的黑气压制而下,竟然被反噬,男人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抬头无路的看着,咬着牙。
女人被数万鬼魅缠绕之时,突然一阵红光冲破黑暗,顿时无数鬼魅消散殆尽,再次蛰伏。却在暗处看着这女人的下场。这般反抗的女人,早就被杀而殆尽,甚至是魂魄散尽,躲藏在暗处的鬼魅各个发着挑衅的嘶吼,似乎在等着那黑影将女人撕成碎片,他们也好分一杯佳肴,这般有灵气的人肉,当真不是好遇到的。
眨眼那脑中的片段,便是血淋淋的白骨,残缺不堪衣衫,流泪的眼,惨白的脸,发紫的朱唇。一切的一切都在李尘脑子变着模样,时不时的定格,放大。朦胧的月色把这鲜血和白骨映的通亮,直入心底。这般场景有转而为黑,来不及细看便是了那个一番黑雾嗜血的厮杀,通透的魂魄谩慢变得浑浊,甚至不堪,唯有那眸子从始至终从未离开过那惨白的小脸一下,就算最后灰飞烟灭,眼角的泪,都是那般滚烫炙热。
看着魂魄消失,听着耳畔肆意呼啸的鬼魅,搭在腿上的手,早就握成了拳头。眉毛也似乎竖起来一般。云硚看的入迷。恍惚间,李尘猛地睁开,一把推开云硚,起身抬手握住云硚的咽喉,顿时青光一闪长剑已显。咒语轻念,顿时身影化为无形,无人发觉。
脑子里那般昏昏黄黄的场景,一幕一幕的显现,只感头疼剧烈,心里更是刀绞一般。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地方?为什么这般熟悉?为什么?心痛,我为何如此心痛?李尘一把攥住心口,痛,除了痛,还能有什么?那是地方?什么地方?
脑子里不断变换的场景,满树的桃花,凋残的生灵,败落的桃花。被裹挟的女人,痛苦的呼喊,男人痛苦不堪的眼,最后那一眼似乎望破红尘的失落和爱,那般苦楚的境遇……一切的一切,似乎就是他所经历的一般,那样刻骨铭心。白森森的骨,血淋淋的胸膛,撕咬着的鬼魅……
这般激荡的情绪,就连云硚都为此不安,李尘在金云学院四处奔走,不知要往哪儿去,在每个地方都要逗留,甚至都要仔细找,似乎在找什么。云硚甚至听得到扑通扑通的心跳,是那样的近,那样的清楚。他甚至有些害怕,似乎这些都是劫难来临的预兆。
“主人,主人,你在找什么?”终于按捺不住心跳的云硚,赶忙问,生怕他不回答。
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李尘,又这么能听得进去呢?脚下一刻也没有停下,四处奔走。他的身影一会再漓水派,一会在炼丹房,一会在檩土派……跑了无数的角落,依旧找不到那个脑子里的场景,黑乎乎的一片,找不到落败的桃花,找不到恶臭的小溪……
跑了许久的李尘,一个飞身而下,落在道炎派的屋顶之上,可以俯瞰整个道炎派。微微叹了口气,皱紧眉头,无望的看着远方明镜的月。冷不丁的说:“云硚,你说,她在哪儿?会在这儿吗?”
“谁?”听到回话,云硚急忙说。他这般焦急的样子,看着真的很是担心。
“诗霖。”
“好端端的,怎么想到她?”
“不知道,或许我真的知道,可是我真的不记得……那个地方……”
“主人,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知道不知道的?还有什么地方?”
“桃花,开满桃花的地方?你知道吗?”
“桃花?除了道炎派的后院有桃花,那就剩后山了,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道炎派的花应该已经落了……”
云硚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李尘早就飞身而起,往后院而去。早就听说过有个后院,一直没有去过,现在,这个地方怕是唯一的希望了。闪过的画面里,没有大片的林子,而是有围墙的别院,还有一个小木门。这样近在咫尺的地方,居然兜兜转转这么久。
眼见黑暗将至,东方已经有露白的迹象,二人气喘吁吁的看着光芒不减的血竹笛,同时拭去嘴角的血迹。二人与血竹笛大战几十回合,完全被血竹笛压制毫无反击之力,甚至被打伤。午瑾慢慢直起身子,收回鬼境,冲鬼刃挑眉:“还要继续吗?”
“不用,这不有人来了?”鬼刃舔舔刀上的血迹,看着远方的木门,神色凝重。
“是他?”午瑾一声冷笑,就一个人也想这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后院单是一个鬼刃都够他应付一阵子了,更何况他的鬼境,这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
“不要掉以轻心。”
“哼,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