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124.血脉
今日注定不凡,但早朝刚开始时,没几个人看出它的不寻常。
皇帝也不是第一次卧床不起了,这段时间他身体实在不好。
宫人熟门熟路地搬了一张桌案摆到殿前,不是放在龙椅前,而是放到了高台之下。
祁盈走到矮案前坐下。
今日的祁盈比祁温良想象中的祁盈更沉得住气。
朝臣们像往常一样提出问题并商讨,祁盈一直很有耐心,未曾出言打断。
等该汇报的该商讨的事都解决完了,朝臣们以为要退朝了,祁盈却没让人退。
“今日还有一件要是,不得不说。”祁盈开口留人,“这事事关皇家血脉,必须公之于众,诸位都且留一留。”
事关皇家血脉?
这确实不是小事。
只是……当今皇子就三位,祁子安从小受宠,祁盈又是提起这事的人,那,就只能是祁温良了。
联想到去年京城的那一阵风言风语,众人不等祁盈开口,就将怀疑的目光投向祁温良。
这一切本就在祁温良的意料之中,祁温良不仅不惧,还面带微笑地看着祁盈。
似乎在说:我倒要看看是谁混淆了皇家血脉。
祁盈被祁温良盯得发毛,但还是稳住了自己。
他正了正强调,一字一顿地说:“太子祁温良,非父皇亲生,乃是皇后娘娘狸猫换太子换进来的。”
“哦?”祁温良假作疑惑,“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大哥可有什么证据吗?空口白牙污人清白,可不是一个王爷该做的事。”
“哼,”祁盈轻哼一声,“这事本就是父皇告诉我的,他顾及皇家颜面不愿说出罢了。如今父皇病重,此事不宜再拖,该将真相公之于众了。”
“口说无凭啊大哥!”祁温良问,“还有其他证据吗?”
“当然有!”被追问,祁盈也不惧。
“总不会毫无准备就来揭发你。”祁盈说着,叫人带上来一个人。
这还是个熟人,祁温良看了一眼便认出来了。
是顺子。
像是怕朝臣认不出这是谁,祁温良故意疑惑又惊讶地说:“这不是母后未出嫁前贴身丫鬟的儿子吗?怎么来这儿了?”
祁盈见祁温良自己把人认了,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事已至此,无路可退,再加上祁盈说不出哪里不对,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念出事先设计好的台词:“这人确实是皇后娘娘出嫁前的贴身丫鬟的儿子。皇后娘娘出嫁时,那丫鬟已经配了人,所以没跟着进宫。”
“虽然没进宫,但她和皇后娘娘一直都有来往,她儿子我也在宫里见过,所以认得。”
“说起来,她算是皇后娘娘在宫外的人手。”祁盈说着看了看祁温良,“对吧。”
祁温良也不狡辩,点点头认了,“她偶尔会帮母后做一些事,只是……要说什么人手,言重了。”
虽然没直接承认,但更让朝臣认定这是皇后的人手了。
祁盈冲顺子一挥手,“说吧。”
顺子唯唯诺诺地说:“昨……昨日,政王殿下找到草民,问起一件旧事。”
“是……是……确实关于皇室血脉。”他磕磕巴巴地说着,心虚地看祁温良。
“事关重大,草民不敢说谎,草民……草民……”
这结结巴巴地说话方式真让人上火,一个急性子地大臣忍不住追问:“到底是什么事?直接说啊!”
顺子又看了祁温良一眼,理顺了气说道:“母亲临终前,一直有件事放不下。她早年帮皇后娘娘运过一个孩子进宫,是趁着天黑悄悄运进去的。”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不已。
沈岸见势不妙,赶紧出言辩驳:“你生在我沈家长在我沈家,是我沈家赏你一口饭吃你才活到今日。如今你不念旧情也就罢了,怎么受人利诱,伙同他人陷害太子殿下。”
“这可是杀头的死罪!”沈岸低喝道。
颇有些威胁人的意思了。
说完这两句,他估摸着震慑住了顺子,又赶紧向朝臣辩解:“不过是个忘恩背主吃里扒外的东西,从他嘴里出来的话,信不得。”
“政王殿下,还有其他证据吗?”
祁盈本就是思虑不周的人,他真没准备其他证据。
他觉得顺子一人已经够了。
就算如今沈岸搅合,没办法当场定罪,但血脉的事,还不好验证吗?
事情已经捅出来了,皇帝没办法再顾及皇家颜面。
滴血验亲,一切就可真相大白。
但沈岸毕竟是朝中玩弄权利的老手,他被沈岸质问,其实是颇为心慌的。
正在他心慌之时,顺子仿佛受不了沈岸的污蔑,忍不住开口辩解道:“此事千真万确啊!我们一家为了皇后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怎么能说我是吃里扒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