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花雨霁:“若有下次,别再用那个结发了,耗时耗力耗心神。”
虽然白云阔知道花雨霁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但这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泄露出去,已经不能用“年少轻狂不懂事”来形容了。
在修真界,教初生婴儿第一句话不是喊“爹娘”,而是反复告诫他们不许对外人说生辰八字。
天知地知父母知,恩师知和命定之人知,这是一种绝对的禁忌,也是一种极度的信任。
白云阔愣在当下,呆呆的望着花雨霁,老半天反应不过来。
花雨霁故作含羞带臊的模样:“别这么看着我,你知道我讨厌按部就班,讨厌规矩讨厌束缚,什么东西不让说,我就偏偏要说。”
白云阔也不知道是震惊更多还是欢喜更多还是愤怒更多:“师哥,你这样……”
“大闸蟹!”就见花雨霁眼前一亮,快跑到前方,捡起被海浪冲到沙滩上的螃蟹,个头很大,且生龙活虎,勾引的花雨霁胃口大开,“好肥啊,白兄你快来看,今晚开荤吧!”
白云阔实在很难跟上花雨霁这跳脱的脑回路,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是凑过去,奢侈的用捆仙锁将螃蟹的两个钳子拴住。
白云阔的心里乱的很,纵使花雨霁再不靠谱,总归知道生辰八字是禁忌吧?
这么口无遮拦随随便便的就说了……
不对!
花雨霁看着顽皮,但在大是大非上绝不含糊,在关键时刻绝对靠得住,他看似胡闹,但绝不胡来。
所以,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把生辰八字告诉自己的?
这是一种极端的信任吗?
花雨霁的父母早逝,恩师也亡故了,且没有道侣,放眼整个六界,唯一一个知道他生辰八字的就是自己了!
白云阔有种莫名的自豪和得意涌上心头,让他整个人有点飘。
且慢!
他一不是花雨霁的爹,二不是花雨霁的师父,花雨霁将生辰八字告诉他,莫非……
莫非花雨霁将他当成了命定之人!?
这个想法出来的瞬间,如同千万斤□□在白云阔脑中炸开,炸得他骨酥肉烂,外焦里嫩。
这该如何是好?
若花雨霁真有那个意思,那么对于自己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可若花雨霁没那意思,都是他白云阔自己一厢情愿呢?
虽说男男结为道侣相伴一生在修真界不是奇事,但自古以来还是以男女结缘,阴阳调和为正统,毕竟人家遵天道守五行,还能传宗接代。
自己堕落也就罢了,总不能要求花雨霁也断子绝孙吧?
想到这里,白云阔免不了一阵灰心,他有些泄气的看向花雨霁,却见人家兴高采烈的在海里捞螃蟹,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顿时觉得多愁善感的自己十分可笑的白云阔:“……”
师尊教导不急不躁,有忍有让,三思而行;可这不代表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修士这一辈子很长,闭一次关就要十年之久;可修士这一辈子也很短,随便一个天灾一个人祸,说没就没了。
花雨霁经常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执法长老将此说辞视为放纵,挥霍,不思进取,给弟子上礼数课的时候,不止一次将花雨霁的话当成反面教材,以儆效尤。
白云阔小时候不懂这些,如今想来,人活在世本就不易,若拘束的活着,克制自己的内心,岂非更加凄苦?
比起羡慕,其实是佩服花雨霁的随心所欲,洒脱不羁。
“师哥。”白云阔将蹲在地上手刨蛤蜊的花雨霁搀起来,郑重其事的问道,“师哥有想过成家立业吗?”
“啊?”整颗心都沉溺在吃海鲜的花雨霁,根本反应不过来白云阔的意思。
白云阔补充道:“娶妻生子,安身立命。”
花雨霁眨了眨眼,忍不住喷笑道:“怎么问我这个?哦,是白兄终于开窍了,特来请教我关于男女结亲一事,对不对?”
白云阔耳根发红,他干咳一声道:“别扯到我身上,我是在问师哥你。”
“我?嗯……”花雨霁笑了笑,“我没想那些。”
白云阔进一步试探:“师哥年纪也不小了,就没想过这些?”
花雨霁一脸单纯的摇摇头:“真没有,再说了,找不找道侣和年纪有关系吗?明掌门一千多岁了,不还是单着?血千绸也一千多岁了,不还是光棍儿?若想成就大道,飞升入仙境,还是单身的好,红尘之中没有牵绊没有挂念,渡劫的时候好过,懂了吧?”
白云阔被惊呆了:“你,你追求大道?”
花雨霁:“那只是个比喻,我追求的从来都是吃、喝、玩、乐!”
白云阔险险松了口气:“焚血宫的朱雀……”
话还没说完,突然从天上落地一束剑芒,在海滩上或坐或站或躺的修士纷纷起身,定睛一看,原来是端木砚等人找到这里了。
花雨霁收起吃海鲜的心,和端木砚杀气腾腾的视线相撞,二者并没有交流或是大动肝火,因为被跟在一旁的文曲长老挡住了视线。
文曲长老一身清华,言谈举止间温柔如风:“有人受伤吗,尽管到我这里来。”
“翎儿!”端木砚确实没时间找花雨霁的麻烦,作为一个妹控,他满脑子都是妹妹,由谢明珠带路,在稍远的地方见到了刚刚转醒,精神尚且恍惚的端木翎。
“翎儿,你还好吧?别吓哥哥。”
端木翎不说话,谁也不理,她如同失去神识的傀儡,只呆呆望着前方出神,她不反抗也不哭闹,领她走就走,给她东西就吃。
文曲长老说:“圣女的灵识是完好无损的,相信不用我说,端木宗主也探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