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槛中之雀 - 毛肚好吃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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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我只能说,尝试一下。”

话题在这里告终,千秋没再要求什么,只是也没有了继续看奴隶们厮杀的兴致,起身往出口走去。丹龙急匆匆地跟上,自然地扯出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试图让千秋暂时别去想银雀的事。

男人也好,银雀也好,一旦自我的感受掺进去,事情的本质便很难再看透。

可丹龙不同――他是局外人,站在高处就能将两人的所有看得清清楚楚。

一回到殷家,他们俩便看见殷柯正和老爷子在院子里一边散步一边说着什么。丹龙凑到千秋耳边压低声音道:“殷柯倒像是来替老爷子监察你的,你还是得小心。”

“他……”男人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笑,“他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那我回楼上了。”丹龙说。

“不,你去我院里。”千秋说,“去看看成银雀,就算暂时不动手,你先个办法让他吃点东西。”

“我要有办法我早就用了啊……”

话虽如此,丹龙还是跟着千秋走往西院。昔日管着不少佣人的止玉,现下左手戴着黑色的指套,让她失去小指的手不至于太难看;她在浇花,非常细致而小心地照顾着花圃里的几十株还未结出花苞的山茶花。丹龙忽地说:“不打算让止玉继续照顾银雀了吗?”

“她不够忠诚。”

“我觉得你该让止玉照顾他。”丹龙说,“你信我。”

“再说吧。”

西院里还是那副光景――卧室门口守着四个下属,阶梯口也守着人,通往院子的几个通道都有人把守。说这里是千秋的居所,倒不如说这是个监狱,只关着成银雀一人。

他二人一前一后地踏上阶梯,立刻有人过来向千秋汇报情况。银雀仍旧无法进食,从刚开始还能在房间里行走几圈,到现在已经彻底离不开床,每天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除了去厕所以外就只侧躺在床上。他既不闹,也不说话,更不挣扎,像是完全接受了如今的悲惨境遇。

“……现在刚输完液,睡着有一个小时了。”下属说着,递上来一摞文件,“这是才送过来的,包括柯少爷那边的资料……”

“你们几个先去休息,两小时以后再过来守着。”

男人打开门时,丹龙还在轻声感叹:“我一直觉得,你是在折磨自己,不是折磨他……!”

他的话并未说完,便被门缝中透出来的信息素气味惊得停嘴。那是情热期的Omega独有的味道,甜涩的甘草味变得浓郁粘腻,像掺进了化不开的蜜,足以勾引任何Alpha失去自控能力。

千秋猛得将门合上:“你打了抑制剂吗。”

“我那么多床伴,”丹龙轻笑了声,“有必要用抑制剂吗。”

“……那你先走,明天再过来。”

“喔――”丹龙调皮地拖长了尾音,“那我就不打扰了。”

“快滚。”千秋说着,转头看向楼梯口守着下人,“马上去买特效抑制剂送过来,Omega用的。”

“是。”

――

那扇门后,浓郁到惊人的信息素将男人完全淹没。床上的Omega躲在被褥中,只露出了几缕头发,男人隐隐能看到他正在颤抖,幅度很小频率却很高。

千秋对情热期一贯很谨慎――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不长眼的Omega想靠着床笫之欢攀上殷家的大树,为了最大程度防止这种事的发生,他的抑制剂总是定时定量一次不落地服用。

现在,银雀的信息素并无法影响到他才对。

可他的脑子却有些违背他的意志,在这股甘草的香味里冒出许多旖旎又残忍的念头。

他可以等着银雀渴求他的抚慰。

他可以在对方被欲望完全支配时标记他。

他甚至可以让他怀上自己的孩子,那将会是最好的证明,证明成银雀是如何在他手下败得体无完肤,如同廉价的娼妇。

但千秋不想这么做,所以才会让下属去马上买抑制剂来。

他走至床沿,轻轻坐下,就像之前的每晚,银雀早早睡着,他深夜归来时那样,轻缓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地坐在银雀旁边。

而Omega强烈地颤了颤。

“……难受吗。”他沉沉发问,掀开被褥的一角。

银雀侧身背对着他,双手在拘束下仍然背在身后;那张脸红得不像话,将之前的病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地是令人垂涎欲滴的色泽。急促而凌乱的呼吸间,那张嘴翕合着像搁浅海滩的游鱼;他颈间的皮肤同样红,血管微微凸显,黑色的项圈和深绿的翡翠映衬着更让人想咬。

看不见银雀此刻的眼眸,多少有些遗憾。

他弓着腰,像要把自己完全缩进看不见的壳中,浑身上下散发着的热意千秋不用触碰便能感知到。

这场面该是充满情色的,该是能让Alpha失控的。

可千秋怎么也无法抑制脑海里不断闪现的混乱画面――黑暗中的陷阱,清冷的月光,血的味道,和银雀啜泣着说,“我不想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想要保护眼前Omega的冲动几乎刺痛了他。

――

第一次感受到戏弄弱者的愉悦,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他拿着馒头站在乞丐的面前,那是个面容枯槁、随时死去都不稀奇的女乞丐,还抱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婴孩。下人告诉他,这是因为北边的灾荒而逃窜过来的难民。帝国皇室的开仓赈济并没包含多少真心,能救的难民少之又少,像这样饿死街头的才是常态。

他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不知为何在女人面前驻足,停留了良久。

女乞丐连乞求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着惯性匍匐在千秋脚边,用行动求他给她半个馒头。少年沉沉地笑,问她愿意为了这个馒头付出什么。

乞丐无力回答,只能重重地磕头,将额间磕得血肉模糊。

人只要想活下去,就顾不了任何。尊严,自由,欲望……任何看似无法舍弃的东西在求生本能面前都是缥缈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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