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鱼的眼泪

床榻之间，随便一掐，哪里都能掐出满满的水来。

三公主线条秀丽的雪白手臂被按在枕头边上，她抿着红唇，手指胡乱抓了抓。

却抓到了一包东西。

她拿到眼前，看了看，然后呼吸一窒。

但还有更让她羞恼的，这床上，除了这一包，还有十几包的助兴药，散落各处，不堪入目。

三公主的声音从喉间压抑地吐出来，“水姬，你……疯了吗……”

啪嗒一声，一包燃情蜜直接扔在了她身上。

三公主抬眸望去，忽然发现，往日总是乖巧甜笑的水姬今天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也没有任何害羞的表情。

温漫将床板格子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了。

月色里，她的目光雪亮，直勾勾地看着三公主，“看着我当着殿下的面，将皇后赏赐的这些东西放进床格子里。殿下那时，肯定觉得水姬是十足的傻瓜吧。”

说着，温漫的声音又染了几分哭腔，但她倔强地忍住了。

从此刻开始，她才不要在这个虚伪的人族面前哭泣了！

三公主的目光从惊愕重新恢复了冷漠。

她慢慢地坐起来，靠在湿哒哒的枕头边上，语气平静，“你都知道了。”

温漫颤抖着，咬着嘴唇，带着残留的一丝期待，在黑暗里摸向了她的脸，“水姬可以听殿下解释。”

“没有解释，一切就如你听到的那样。”

三公主的声音，一如往常，冰冷如雪。

黑暗里，温漫的呼吸慢慢加重，纷乱无序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下一下地落在三公主的心上。

有力，凶猛，是具有旺盛生命力的人鱼。

三公主忽然不敢再直视她那双明亮的淡琥珀眼眸，但她不会后悔，当初做出娶这条人鱼为妻的决定，哪怕时光倒流，她依然会把她娶回家的。

温漫的手，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离开三公主的脸庞。

下一瞬，她的手被抓住了。

温漫重新抬起眼眸，看过去。

三公主的声音，冰冷又隐忍，“你……对我用了那些药？”

她的脸庞，泛着不同寻常的红，指尖的温度也在持续上升。

温漫平静地看着她，然后抽回自己的手，开始宽衣解带。

一件件湿透的衣裳，在三公主眼前如雨落下。

“既然抱着那么不纯洁的动机娶我，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了，为什么还不碰我呢？”

温漫脱完了，歪着头，脸上带着天真又残忍的笑容，“还是……现在还不能达成目的所以懒得碰我？嫌弃？”

“嫌弃，你还要娶水姬，真难为殿下了。”

“即使被那些敌人嘲笑，拿捏住把柄了，殿下还是执着地要娶水姬，反正，利用完了，丢掉就好了，对不对？”

白天，三公主无情的话还在耳畔，“呵，管水姬是清清白白一条好鱼，还是居心叵测一条奸细鱼，利用完，丢掉就好了，若是想拿捏她来要挟本殿，未免可笑。”

“够了，不必重复本殿的话。”三公主的心口突然涌起淡淡的无措，她不想听到这些话从这条人鱼嘴里说出来。

温漫难忍心气，“殿下从来没有将水姬当妻子看待呢。”

三公主的脸隐在月光的暗处，讽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呵，水姬又何尝将本殿视为真正的妻君。”

“我……从嫁给殿下的第一天，就将您视为自己的妻君了。”

三公主的胸口起伏难定，何必为可怜的一句谎话而心动，“既然真正地尊敬我，那为什么要在本殿的床上，用这些污秽的物什。”她目光冰冷地打量着面前的玲珑姣好身躯，压住骨子里的沸腾热血，“你以为这样，本殿就会碰你了？”

说完，她移开视线，只留给温漫一个冰冷绝艳的侧脸。

温漫咬着牙，像蛇一般爬了上去，极力诱惑，“殿下，你确定，你能忍得住？”

三公主浑身都在燃烧，她抓着床沿，似乎彻底被她激怒了，“水姬，你不要太过分！”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让殿下碰我，怎么过分了？”温漫抱着她纤细的腰肢，往她雪白的脖颈狠狠咬了一口，“你……现在碰我，水姬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继续当殿下的妻，永不背叛，妻君要多少条小人鱼，水姬都给你生。”

温漫抬起水润润的眼眸看着她，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地看着她，“殿下，好不好？”

那双淡琥珀色的眼眸里，有星星在闪烁，那似乎是她最后的尝试，也是最后的希冀。

三公主动了动手指，不受控制地摸向了她弧度较好的红唇，然后沿着唇线，温柔地抚摸了过去。

温漫握着她的手腕，目光璀璨，鼓励着她。

有鲜血忽然在眼前弥漫。

母后背后插着翡翠匕首，倒在自己眼前，“永远……永远不要相信身边的人。”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可能就会在你的背后狠狠地插上一刀。

即便是枕边人，可能也会在你平常用的贴身东西上，抹上让你晕眩的药粉，让你从疾驰的马背上忽然摔落，被野兽一口啃掉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