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方盒感觉头晕眼花,一股暖流涌上鼻头。
“鼻血都给我打出来了。”男生笑的恶劣,突然脑袋上被人‘砰’的一下砸了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剧痛,从脑袋上传过来,他倒在地上,摸着脑袋上的血。
林小质吓坏了,手上一松,方盒连忙跑到温宜周旁边,把她手上的碎石块扔了,“快走。”
拉着她就跑,温宜周还没回过神,跟着她跑。
男孩子捂着脑袋起身,幸好温宜周那一下没有下死手,不然他这会直接叫救护车了,他气急败坏道:“给我追啊,都他妈的瞎啊?看我怎么收拾她,追不到明天就在学校门口蹲。”
林小质忍不住笑了,她本来听说方盒一连两天收到杨雨杭的冰淇淋了,找方盒算账呢,现在正好,她新认的大哥一连收拾这两个。
温宜周被一群人追,也有些吓坏了,刚才是看方盒受欺负,所以一时血气上头,拿了块板砖就揍人家。
“他会不会被砸死啊?”温宜周紧张问,方盒跟她跑的气喘吁吁,有气无力道:“砸死最好呢,反正是我砸死的,跟你没关系。”
她嘴里这么说着,心里也是砰砰跳,害怕这人真的受了重伤,人命关天呢。
杨雨杭都快到家了,同桌给他发消息,他一直都没怎么去看,只知道刚开始,同桌说林小质又因为他找人麻烦了。
可他最近没收到情书,也不知道林小质那个神经病哪根筋搭错了,加上今天心情不好,就不想搭理。
沈述中午打电话过来了,还是说让他转学。
他没好气看着手机,忽的愣住了。
“妈的,林小质欺负我爸爸,鼻血都打出来了,现在带着温宜周往旧河那跑,我得去救她。”
温宜周?
他刚拉开大门,立马拉下书包,随手扔进去,挂上锁,往旧河跑。
旧河是条小溪,因为这边大家都不流行装自来水,只有井和溪水,一般去河里洗衣服,旧河上面有个小桥,年岁久的很,方盒家在旧河后面,温宜周家在旧河前面的小巷。
温宜周和方盒到底是两个女孩子,跑不过几个男孩子,没一会就被堵了,还没到旧河,就被拖到桥下了。
“你敢动我们试试。”方盒死死盯着他们,被打破头的男孩子跑的头晕,还是捂着脑袋道:“动你怎么了?老子还敢弄死你。”
男孩子显然是小镇上不务正业的游民,年纪轻轻不上学,也不上班,在学校门口找几个女孩子乐,没钱就欺负孤影单只的学生,这种人三观都没组成,根本没有任何的怜悯心。
方盒害怕了,对面人多,她紧紧抓着温宜周的手。
温宜周蹙眉盯着这群人,方盒刚打算说让她跑,温宜周突然道:“我觉得打死一个人也不怎么可怕了,反正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了。”
方盒吃惊,还没从这句话回过神,温宜周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鹅卵石,精准射中男孩子的脑门。
不光男生,其他人也听到‘咚’的一声了。
方盒反应过来了,拿出自己的必杀技,揪头发,就近抓了个人的头就薅,很快厮打成一团,以多欺少,挂了不少彩。
温宜周和头破的男孩子打起来了,温宜周被扇了一巴掌,摔进河里,闻到一股子洗衣粉的味道,估计是有人刚洗完衣服,石板上摩擦的干净滑亮。
她顺手就抬起那块石头往男孩子身上砸,石板薄又锋利,他拿手挡,滑出几道伤痕。
他惊了,看着温宜周在水里,跟掉水里的小鸡仔一般,眼里却带着凶狠,大有同归于尽,你给我一下我还你十倍的架势。
温宜周见他不敢还手,就进攻,硬生生把他逼退了,男孩子看到石板上自己的血迹,脑袋更晕了,“神经病,你有病啊,疯子!”
他起身,吐了口痰,“你给老子等着。”
方盒被扯了好几根头发,头皮发麻,那群人也被她又抓又挠,跟着老大走了。
周围的路人,只是看着,见没什么可看的了,就走了,几个小孩,战斗力也太差了,还不如看拳击比赛。
方盒摸了下头发,刚打算哭,旁边突然有一道更大的哭声,“我会杀了他的,他们为什么只是看着,为什么还打算叫好?”
她愣愣看着温宜周,温宜周被打的时候没哭,打伤人也没哭,打赢了哭了,哭这群人欺负她们两个人,哭群众围观。
“为什么要做警察啊,只有警察管事,人民就是旁观的吗?不怕报应吗?”
方盒哭丧脸,“我还没哭呢,我被打死了,好疼啊。”
两个人在河边,波光粼粼的溪水照着她们的影子,对着哭。
“……妈的,臭biaozi还挺刚烈的,老子头疼死了,明天去学校门口蹲她,老子不在学校门口扒光她的皮。”男孩子吐了下口水,擦了擦手上的伤痕,脑袋上也疼。
他只知道自己对温宜周什么都没做,她就把他打成这样,肯定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问题,她就该死。
几个小弟听着,没吭声,他们没这人这么狂,敢去学校门口闹事,除非有林小质带着,欺负谁都是规划好的。
很快几个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男生一个人回家,小镇巷子多,他平时最喜欢抄近路回去,人少,不会遇到自己仇家,找人火拼,最好是光明正大,人越多越有气势。
等他拐了个弯,迎面走来一个人,穿着校服,他看着那人身上的校服,不知道什么心理,嗤笑一声,读书有个屁用?
那人走到他面前,没动,他不耐烦道:“干什么?想死?挡我路。”
他抬头,忽的心口一凉,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来者不善,男孩子个子比他高,看着比他瘦,穿着校服斯斯文文,像极了那种读书读得很好的书呆子,可偏偏这人长得又好看,连他都承认的好看。
他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是不认识,他以前上的初中不要他,他压根不记得同学了。
那人突然伸手对着他就是一巴掌,他措手不及,被这一巴掌甩到墙上了,他头又疼了,捂着脑袋,忽然没有力气了,刚才跑了那么久,头上也没处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男孩子跟着他蹲了下来,他眼底很冷,脸色更寒,“你明天敢扒光她,我就扒了你,连皮一起。”
他语气像是带着冰刃,一下子钉住了自己的喉咙。
刚才意气风发,欺软怕硬的自以为的老大,现在面对一个高中生,却像是碰到了比警察还可怕的事情。
他忽的想起这人是谁了,林小质之前老是在学校门口蹲他,扬言这辈子只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