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用他说，温皎皎也知道这些伤痕不是小朋友打架能弄出来的。

那么长那么明显的鞭痕，一看就是被虐待了。

想到刚刚那个女人对小朋友的态度，温皎皎心底有了猜测，只是依旧有些难以置信：“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父母虐待孩子。”

而她们老师竟然都没有发现。

心疼和愧疚一起涌上心底，温皎皎扭头对一旁的校医说：“给他用贵一点的药，这么小，可不能留疤。”

校医温声说：“我这里只有最贵的药。”

温皎皎：“.......”

成大志小朋友听到他们的对话，突然从病床上坐起来，无所适从地看着温皎皎，弱弱地出声：“我、我没钱。”

“用吧。”对校医说完，她轻声安抚小朋友的情绪，“别担心，学校出钱。”

小朋友终于不再抗拒。

校医给大志小朋友上的药比较温和，刺激性不大但涂在伤口上也会有些刺痛，不过小朋友很坚强，忍着没哭。

上完药后温皎皎哄了哄，他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温皎皎今天主班，不能一直坐在这里陪着他。她给李老师打了个电话，等她到了，才拉着陆温乐回教室。

路上，温皎皎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小朋友，停下来问他：“六六，能告诉老师你为什么打人吗？”

小朋友抿嘴，不肯说话。

温皎皎耐心地等着，半饷才听到小朋友委屈的声音：“他以前到处跟别人说我没妈妈，我都不想理他了，他现在又想抢走你。”

原来之前就有矛盾吗？

等等？

什么叫想抢走她？

温皎皎疑惑道：“抢走我？”

“他拿了你的糖在我面前炫耀，说你喜欢他多一些。”小朋友睁着一副又圆又水润的大眼睛看着她，仿佛在控诉她：“是这样吗？”

温皎皎：“......”

所以，这是一袋糖引发的风波？

不过，她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就是六六小朋友对她的感情跟别的小朋友好像不一样，他比别人更粘她。

“六六，老师对大家都是一样的喜欢。我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老师，也是其他小朋友的老师。”

小朋友闷闷地出声：“我不要你喜欢别人。”

“......”怎么搞得她像负心汉似的？

见她不说话，小朋友赌气道：“你不是我妈咪，我妈咪才不会帮着别人欺负我。”

她本来就不是他妈咪啊！温皎皎欲哭无泪，而且，她也没欺负他吧？

小朋友转过身去，不肯理她。

温皎皎站在原地没动，总算体会到陆初阳那句“六六气性大了”。

只是，慢慢地，她觉得不对劲了。小朋友身体一抽一抽的，她弯身凑近，听见小朋友在低声啜泣，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你......你不爱我了。”

又心酸又好笑。

静静等他停下来，温皎皎从兜里拿出纸巾，帮他擦掉眼角未干的眼泪，温柔地解释：“六六，老师喜欢你，但你要明白，老师的爱跟妈妈的爱不一样。”

所以他才想让她成为他的妈咪，这样，就没有人能夺走她的宠爱了。

越想越气闷，小朋友忍不住对手表大喊了一句：“陆爸爸，你能不能动作快点！”

温皎皎不明所以：“？”

小朋友撅着嘴不再说话，温皎皎也没再哄他。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回到了教室。

*

成大志小朋友醒来的时候刚好是午休时间，温皎皎去医务室接人，小朋友看见她来了，很高兴地喊了声：“温老师。”

她看了眼小朋友的嘴角，淤青比之前浅了些，温声问：“好些了吗？”

小朋友点点头，大大的眼睛望着她一眨不眨：“谢谢。”

温皎皎笑了笑：“傻孩子，跟老师说什么谢。”

付完医药费，温皎皎牵着成大志离开医务室。路上，小朋友突然出声问她：“温老师，你批评陆温乐了吗？”

温皎皎说：“他告诉老师你们为什么吵架了。”

“温老师，我不是故意要那样说的，我只是......”小朋友急得说不清话，“对不起，我只是......”

温皎皎也没想到小朋友这么主动就道了歉，想到他身上的伤痕，她不忍心再说他什么。小朋友没什么是非观念，大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太小了。

中午她从胡冰絮那里得知成大志小朋友的身世。成家还真不是什么平民家庭，而是S市数得上名的暴发户。成建国发达后抛弃糟糠之妻，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