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方蕴从窗台上滑落下来,茫然地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他脑袋不太清醒,抬起水润的眼眸,只能隐约看见房间内两个人影。
江白行被一拳打趴在窗台上,捂着胸口闷咳了两声,咳出一口血来,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疼,瞬时都麻了。
江易言清俊的面容带着暴怒之下的狰狞,他把瘫在窗台上的江白行扯起来,一字一顿道:"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吗?"
江白行嘴角破皮了,半边脸肿起来,狼狈不堪,还强撑着笑了一下:"方蕴已经和你离婚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你呢?"江易言怒极反笑:"你不过是江家养的一条蛆。"
江白行苍白的额上青筋暴起,他死死用手扣着窗台边缘,盯着江易言的目光带着刻骨的仇恨,像是看见了天敌而竖起一身刺的狼崽子。
要不是当年方蕴帮了他……
江白行内心卷起滔天的怒火与不甘,自己原本能够掌控江家,自己原本可以像他一样运筹帷幄,而不是整日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自己原本可以……
"你以为方蕴真的爱你吗?"江白行扯了一下嘴角,目光中满是恶意:"他凭什么爱你?就凭你忘恩负义反捅了他一刀?江易言,你他妈就是个傻/逼。"
江易言喘了一口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咳血的江白行,声音冰寒刺骨:"我会让他爱上我的,和你没有关系。"
江白行一手撑着窗台,忽然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咳,眼泪都笑了出来:"江易言,我诅咒你。"
"诅咒你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一辈子都求而不得。"
"诅咒你永远都不会被他爱上。"
江易言站在原地半晌,平复了一下暴怒的心绪,才冷冷开口:"我要是能被你诅咒,三年前就该死了。"
"只有弱者才会相信诅咒,我只相信自己。"
江白行看见江易言弯腰把坐在地上的方蕴抱起来,黑沉着一张脸进了浴室,他一直盯着两人的背影,直到被门阻隔了视线,才恨恨捶了一下坚硬的窗台。
清晰的锐痛从手掌处传来,江白行却无动于衷,他垂着眼眸安静地思索了半晌,才抬起手背,一点一点慢慢擦去了嘴角的血痕。
眼神幽暗,夹杂着嫉恨交加的怨愤不平。
方蕴身上药效还没退去,江易言把他抱进浴室里,方蕴就缠着他索吻。
"乖,先洗澡。"江易言一边哄他,一边往浴缸里放热水,瞧见方蕴被吻得嫣红湿润的唇瓣,心里又是一阵盛怒,动作略有些粗暴地将人丢进浴缸里,抓起方蕴一条腿,手指伸进去把里面的精/液给抠挖出来。
力气有点重,方蕴红着眼圈,费力地趴在浴缸边小声叫他言哥哥,语气委屈又无措,江易言原本恼怒的情绪渐渐消散,他轻轻叹了口气,帮方蕴清理完,又给他裹上大浴巾抱出去。
江白行早不在房间里了,江易言却也没在这里停留,直接出去找了另一间干净的客房,把方蕴放进被子里。
"言哥哥,"方蕴揪住他的衣角,"我还难受。"
江易言安慰地亲亲他,低声哄:"蕴蕴乖,过一会儿就好了。"
方蕴还想闹,江易言却给他盖好被子,径直出去了,留下卷着被子呆愣愣的方蕴,睁着一双水雾弥漫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咬着下唇,委屈地缩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江白行就不在家里了,方蕴也没问,全当忘记了那天的事,乖顺地当一只矜贵的金丝雀,甚至在江易言试探性问话的时候,还特地告诉他:"方家在海外有个加密账户,里面存着五年内名下隐形资产的对应持有人和股份划分,三分之一在我手里,另外三分之二要联系其他人收购。"
"嗯?"江易言从笔记本前抬起头来,深墨色的眼睛里神色晦暗不明。
"没有了,"方蕴道,"底牌一张足以制胜。"
江易言把他搂进怀里,凝视着他潋滟的眼眸,低声道:"你就这样把自己的底牌交给我了?"
方蕴白/皙的侧脸在灯光下盈着莹白的光,他眉眼弯弯,漂亮的面容上满是全心全意的依赖:"我把三重加密密码都告诉你,你可以去查。"
"不用,"江易言揉揉他的头发,"我相信你。"
江易言当然该相信他,账户里的东西确有其物,密码没有任何问题,资产也能一一对应上,江易言原本想立刻着手处理这件事情,但现在却不得不暂停一会儿。
――江白行从看管他的小公寓里逃走了,门外的保镖没有一个察觉。
方蕴这段时间过得很滋润,一觉睡到自然醒,吃完早饭就牵着江易言给他买的萨摩在庄园内散步,回来看书追剧打游戏,日子过得神仙一般。
相反江易言回来得越来越晚,后面干脆晚上就不回家了,方蕴在上网追剧的时候顺便留意了一下新闻八卦,说是最近江家底下两处同质产业竟然在打价格战。
唔,可见江白行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弱嘛。
江家起了内讧,江易言自然是忙碌得焦头烂额,他有些恼怒,江白行公然和他对抗,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可劲儿给他制造麻烦。
虽然对江易言本人威胁有限,但总归是个不小的麻烦。
至于先前两人针对方家的合作,自然是只能中止,江易言收拢了一下在方家这边的动作,专心对付江白行。
在家里的方蕴他也有分心注意着,不过看见方蕴大部分时候都只是上网看看八卦和狗血剧,有时候还莫名会登陆市医院网站逛一下,也没和其他人联系过,心里的石头就落下了大半。
方蕴被没收的手机也送了回来,拿到手机的时候,他开机摆弄了一下,对着管家笑了笑:"谢谢。"
他将积攒的上百条短信当着管家的面全部删除,而后若无其事地将手机往口袋里一塞,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这样悠闲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星期,正当方蕴在家里宅得万分无聊之时,家里忽然又来了个熟悉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