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我死了
网络上对林时钦的声讨压根没有平息,但自杀事件风波过后,才稍显太平了一点儿。
许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单纯地认为有只宠物陪伴林时钦或许能走出阴霾,渐渐开朗起来,其实原身积郁许久,哪有那么容易走出来?林时钦看到许方怀里的哈士奇幼崽就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又是整哪出?”
“害,我这不是准备出国一趟,怕没人陪你打趣儿,特意给你找了个小伙伴嘛!怎么,不喜欢?”
许方买了许多宠物用品,一股脑地往林时钦家里搬,小哈士奇有点憨,被许方放下之后瞬间在周围晃哒晃哒他的小短腿,白白胖胖的小肚腩一颤一颤。
林时钦见这阵势,有点傻眼,看着这只突如其来的小哈士奇,感觉自己又多了一个小麻烦。林时钦蹲下身子,还是顺从本心揉了揉小哈士奇的脑袋,仿佛有心灵感应一样,小哈士奇居然往他掌心蹭了蹭。
“小家伙,你断奶没?”
“六周大了,刚断了,一周可以喂食一到两次普通食物,平时你还是把狗粮泡软了再喂它。给你送来前,我已经往宠物医院走了一趟了,你也不需要担心太多。”
许方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回他,看他正逗弄着小哈士奇也上去摸了几把。
“我让兽医把一些注意事项都写下来了,微信上发你了。”
“恩。”
把哈士奇丢下,许方功成身退。
林时钦没养过什么宠物,这也是第一次接手这般大小的生物,有些不知所措。
“你倒是有些特别。”
林时钦难得起了兴致,弯腰一捞就把哈士奇抱在了怀里,继续缩进了沙发,低头看了一眼这只灰白色的哈士奇。
“你这毛掉的有点多啊…”
小哈士奇仿佛感受到了林时钦的抱怨,殷勤地摇起了自己的尾巴,扫到了林时钦露出的手腕,痒痒的,林时钦骤然笑了起来,像和煦的风,漾人心房。他捧起了小哈士奇的脸,略带“逼迫”性地让他看着自己。
“给你取个名字吧,取什么好呢?……”
林时钦无言地盯着哈士奇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灵光乍现地眨了眨眼睛,“叫你蛋羹吧。”
小哈士奇好似有了感应,哼唧哼唧叫了两声,尾巴摇的是更欢快了,蛋羹撒娇似的舔了舔林时钦的手,舌头微微有些扎人,但手心还是微微痒了起来,林时钦又和煦地笑了起来。
一只手揣着蛋羹,一只手拿起手机,给蛋羹来了个正面照,发给了虞迁鹤,随后才去看了些注意事项。
“蛋羹,上面说要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现在是下午两点出头,阳光正好,正好适合在外面走动,林时钦也好长时间宅在室内了,这下也动了去外面走走的心,戴了个鸭舌帽和口罩,换了双鞋,林时钦便直接抱着蛋羹出门了。
小区的绿化很好,十一月中旬还是一片绿意,阳光稀稀疏疏地投过叶片间缝隙撒下,斑驳的片影,微凉的秋风,随意的走姿。还是工作日,走动的人也不是很多。虽然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他眉眼生得健气独特,仔细辨认,还是能认出这便是林时钦。
林时钦的注意力分散了起来,一下好像只能感受到蛋羹在自己怀里不安分地抖动,爪子还时不时地挠着他的毛衣。
真是个静谧的午后时光。
“林时钦!”
突兀的,一个穿着外卖服装的男子亢奋地拥了过来,上手直接摘了他的口罩,林时钦还未反应过来,就直接被他推了一把,蛋羹瞬间挣扎着跳了下去,“嗷嗷”叫了起来,而林时钦被这么一推加上蛋羹的骚动,重心一不稳就直直侧倒了下去,手立刻张开,撑地,额角因为蹭到了粗糙的树皮破了皮,渗出了一丝丝血,原身阴狠的一面瞬间暴露了出来,他立刻恶狠狠地反瞪了过去。
六周的蛋羹却极具灵气地拿出了成年哈士奇的气势朝着外卖男子嗷叫了起来,男子见状直接骂骂咧咧了几句,“呸”了一声才离开。
这是林时钦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接受到他人实实在在的恶意。
“嘶…”
林时钦这才倒抽了一口凉气,看了一眼自己撑地的手掌,已经红了,万幸没有破皮,蛋羹迈着小短腿蹭到林时钦身边,舔了舔他发红的手掌,传来一阵阵暖意。他把蛋羹单手抱了起来,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点了点破相的额角。
原身现在的情绪极其复杂,但是林时钦自己愤怒的情绪明显占了上风,他虽喜欢做个闲散人,感觉与世无争,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一只阿猫阿狗就能欺负到他头上的。
他四周看了看,瞧见了对面路灯栏上的监控,冷笑了一声,把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汪祺,让她处理,然后就显得有些灰头土脸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虞迁鹤回他微信了。
“哇!好可爱,我能过来瞧瞧它吗?!”
“可以,我还有几分钟到家,但他去外面晒了晒太阳。”
然后回去的脚步明显加快了,一扫刚才被推的阴霾,到家的时候背后出了一层薄汗。
虞迁鹤看到林时钦的狼狈样子惊了一下。
“怎么回事?”
“被人推了一下,蹭到了树皮。”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可不想再去医院一趟了。”林时钦回想起之前在医院苦闷的一周就是一阵恶寒,摆了摆头,“家里有酒精棉,在那边柜子的第二个抽屉里,你替我消一下毒吧。”
虞迁鹤见伤口不大,便也没强求,等林时钦把蛋羹放入舒适的狗窝里,就把他拉到了光线明亮之处,自己半蹲在他面前。
“这么大个人还能被人推一下就破皮。”
虞迁鹤小声嗔怪道,手用镊子夹出了一块酒精棉,心无旁骛地轻轻擦拭着他的额角,他的神情格外专注,仿若考古学家正在清理化石一般郑重。
微凉,带着丝丝的疼意。
林时钦睁着眼,睫毛翕动着,因为极近的距离,林时钦适才发现,原来虞迁鹤的皮肤这么白皙细腻,毛孔小的过分。
因为伤口很小,虞迁鹤最终以贴上一个创口贴作结。
“这次又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