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绿华缥缈玉无痕（上）

第407章绿华缥缈玉无痕（上）

蒋瑄背着沈禅那走在汴京的集市，大战过后，物资奇缺，连摊位都少了一大片，几条道的商铺业已关闭。

“这个摊子的梨，是全汴京城最水灵的，价格也公道。”沈禅那指了指。

蒋瑄靠着带沈禅那出来走走，极力感受着自己不在她身边时，她的喜怒哀乐。

“可是这个卖梨的，已经不在了。”沈禅那暗淡，“守城那会，他服徭役，负了伤，我救不活他，我们什么大夫也没有，只有纱布和止血药。”

蒋瑄叹道：“兴亡更替，老弱妇孺的泪水总是最多的，也流不尽。”

“没有女人和孩子，国家哪里来的战士呢？”

“是呀，战士。”蒋瑄道，“又开始征兵了。”

“不是议和成功了么？”

蒋瑄惨笑：“飞虎军兵士申福和蔡元，擅自杀害住在馆驿的蒙古使者唐庆等三十余人。和议？没有啦！”

沈禅那道：“大家都对蒙古恨之入骨。”

“是。蒙古南下，几乎家家都有人战死，家家都与蒙古不共戴天哪！之前有箭射入宫中，书奸臣姓名，过两日得到同样的箭。”

沈禅那眼尖道：“集市口张贴告示了，去看看，说些什么。”

蒋瑄背着沈禅那走到告示前，那里人头攒动。

“那个识字的，倒是念念，老头儿眼睛不好使，再说也不识字呀！”

蒋瑄道：“在下念给大家听吧！”

“极好。”有人道。

“雀无翅兒不飞，蛇无头兒不行……嗯？”

怎么连榜文也有错字？不应该是“雀无翅而不飞，蛇无头而不行”么？

“怎么不念了？”大伙道。

蒋瑄继续道：“国无粟米，怎扛（抗）蒙古？大金子民，且听我言，忍得家中壶（斛）斗空，换来河山千万重。今且向民来扩（括）粟，匹夫匹妇谅无怨……”

沈禅那面露难色：“这榜文毫无条理可言，错字连篇。蒙古攻城，把文士都杀光了？尚书省怎么写得出如此鄙俚的告示？元裕之为尚书令史，也管榜文之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兵士道：“这是参知政事完颜合周大人的亲笔，你们懂什么！”

蒋瑄摇头道：“怪不得，我说怎么‘雀无翅兒不飞，蛇无头兒不行’呢！完颜合周与那个将陈岢读作‘陈山可’的枢密副使赤盏合喜真是难分伯仲！这群人把持尚书省，真令人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皇帝的勤王诏书终于起了些作用，完颜思烈、武仙、完颜忽斜虎等率诸将兵自汝州入援。

完颜守绪以赤盏合喜为枢密使，将兵一万前往接应，命尚书左丞李蹊劝谕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