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青山朝别暮还见（下）

第420章青山朝别暮还见（下）

破败的街巷，烧为灰烬的宅院，签书枢密院事盯着废墟发愣。

胤璐，胤璐你在哪里？

蒋瑄踩在残垣断壁上，茫然无措。

最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不，她功夫那么好，一定会没事的。她是，她是去商家、张家、白家或是元家了？胤璐，你好生在他们谁家里待着，我这就来寻你，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等着我。

蒋瑄踉踉跄跄，就要出门去。

“你真的回来了。”

院门口，沈禅那捂着嘴，泪水涌出。

“胤璐。”蒋瑄黯淡的眼神又泛起了神采，他抱住沈禅那，高兴道，“老天保佑，你真的没事，安然无恙地让我们再见了。”

沈禅那哭着道：“你自那天出门办公，就再也没回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蒋瑄哽咽：“即便顶着罪过回来，我也不丢下你了，世道这么乱。”

“我虽然害怕，但是你还回来做什么？为什么不趁此机会离开，阿如罕不是命你择机回蒙古么？”

“我说过，永远不丢下你。我走了的每一天都是那么难熬。”蒋瑄心疼，终于敢道，“胤璐，谁为你伤心，谁为你高兴，谁为你难过。”

“你走以后，崔立叛变，假言陛下索要随驾官吏家属。将我们聚集在尚书省，他仔细挑选，日乱数人还嫌不足。我同他大打出手，之后趁乱逃出，他搜我不得，就把我们家烧了。呜呜呜……”沈禅那难过，“我都是避了风头，才隔一阵在附近出没，不敢久留。”

“崔立其罪当诛！”

“你还记得我们从洛阳来汴京，路上遇见的强盗吗？为首的那个人，就是崔立。”

“啊！崔立却是将陵人！”蒋瑄道，“原来这人早就是个禽兽了。”

沈禅那关心道：“你是怎样进的汴京？”

“徒单四喜怎么进来，我就怎么进。”他把藏好的金牌找了出来，“拿它保命！”

沈禅那不敢接，只问：“你什么时候得来的？”

“我与李蹊往蒙古军营议和之时，阿如罕塞给我的。”蒋瑄道，“从归德出来，我本可以依窝阔台命走卫州，但是担心你有事，还是回来。”

沈禅那看着金牌道：“我们保住性命有什么用，汴京城若是被屠，而我们独活，这是你我的耻辱！白家因为崔立这么一闹，母子走失。幸好元好问在城中，收留了小白恒和他姐姐，他们在乱兵和饥荒中才得存性命。”

“蒙古进城，我必要进言大汗杀崔立以服众城。”

沈禅那道：“我们快躲一躲吧！崔立一直在找随金国皇帝出行官员家属麻烦，别被他撞见了。”

“蒙古人未进城前，我们最好不要站出来。”蒋瑄叮嘱，“我是金国的三品官，崔立想杀我的紧呢！若是拿出金牌，又有可能遭金国故旧记恨，我可忘不了蒙古使者唐庆在馆驿为兵士暗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