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旅雁为谁来有信（下）
第332章旅雁为谁来有信（下）
送客出门的功夫，蒋瑄回来，发现塞在书堆里的《清霜落月集》被撕了。
他拿着书进厨房问沈禅那怎么回事。
“是我撕的，怎么了？这书是你写的？我撕不得？”沈禅那无理取闹，“我要是拿它来引火，你又能对我怎么地？”
蒋瑄道：“这本书对我很重要。”
沈禅那讪笑：“一本破书！”
蒋瑄举起拳头又放下：“好吧！你爱撕撕，哪天累了我看你还撕。”
他转身离开。
沈禅那靠在门边，鬼魅一笑。
对于沈禅那的为所欲为，蒋瑄终究心软。
也许是之前对凉月和阿衡的亏欠，让他在对待亲人的事上，总求得一团和气。
宁可自己受亲人的气，也不愿亲人因自己而受气。
洛阳知府高浩卿的家中。
高浩卿对蒋瑄笑道：“你终于想通了。”
蒋瑄道：“我乃变节之臣，如何能登得起庙堂。”
“你的事，我早就知道。中都沦陷，你丢了官位，失了全部亲人。谁都有落魄之时，蒙古人马刀架在脖子上，为了混口饭吃，做了个笔录的小官，无伤百姓无伤大金，算不得丢人。现在不是趁机逃回故国了么，我等故友高兴还来不及呢！”
蒋瑄不无悔恨：“当初便该引刀受死，现在早就一家团聚了。”
高浩卿摆手道：“你我大安元年同榜进士，却比我早了十年登上四品之位。宫廷争斗和两国战事令你才华埋没，现在正是重新派上用场的时候。此生还有多少年可以荒废？”
“这——”
“我早就说了要保举你，花了这些年你才想通，真是又浪费了多少年的年华，对朝廷也是损失哪。”
蒋瑄感动：“您真是太傻了，人人唯恐他人能力超过自己，而您却——”
高浩卿道：“你我都是金国江河日下时的进士，在国家危难面前，所有的私事，都是小事。”
“您才是有大德之人。”
“你这句话便见外了，涓涓细流，大家都愿为天下苍生造福。”
“我带你去龙门看大佛吧？”
“要不我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冰丝馅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