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万里寒光生积雪（上）

第359章万里寒光生积雪（上）

或许是延续了正月祭祀太庙皇后摔倒的不祥，今年二月，大寒、雷、雨雪接踵而来，初春里凡是刚抽芽的长出些许绿色的树木死到一个不剩。

也就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昭仪梁澈照旧每天起早去皇后寝宫向徒单氏请安。

这天，碰巧两宫太后都在。

“梁昭仪真是果敢之人，那天也只有你一人敢于上千伸出援手救助皇后，若是再晚半分，皇后的性命怕是遇到神仙也救不回来了。”仁圣太后王云笑意盈盈。

“真是敏于行而讷于言。”连吝啬于夸奖人的慈圣太后王霓也破天荒说了梁澈一句好话。

梁澈淡淡道：“妾身能说一段心里话吗？”

“哦？”王霓诧异。

王云亦感兴趣：“梁昭仪平常话语不多，今天要说心里话，哀家还真想听听呢！”

梁澈施礼：“多谢两宫太后。”

“快说吧！”

“皇后素来贤惠，在宫中对妾身多有照顾，妾身应当知恩图报。”梁澈话锋一转，“皇后位高，可家中人官阶不高，即便是皇后又有何用？有时，在宫内反受家人官位高的妃嫔怠慢。皇后数次都未追究，生怕惹了那些妃嫔不高兴，陛下最后还是要迁怒于皇后。堂堂一国之母憋屈至此，纵是外人也看不下去，更何况皇后待妾身不薄。”

王云道：“果然是公道之言。”

“当初，先帝和太后有疾，皇后作为儿媳不惜自身较弱之躯，割肉为药，此等孝心有几人能做到？且皇后身处高位，从未为家人求官，但凡削减后宫用度，皇后身先士卒，事事以身作则，世间能有几人能如此克制私欲？这样的大善人都能眼看着摔出个好歹，那么这样的世道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病卧在床的皇后徒单氏对梁澈的肺腑之言很是感动。两人在皇帝完颜守绪那里皆不受宠，又经此一事，大有引为知己的冲动。

慈圣太后王霓未曾想这个在后宫胆小怕事的梁昭仪竟然还是古道热肠之人，从前对她不顺眼，也开始改观动摇了。

谈话里，请安的众妃陆续来齐。

王霓环视一圈，故意对太监道：“数数看，还有谁没来？”

太监禀道：“回太后，唯剩修容曹氏。”

王云叹道：“这个曹修容怎么回事？”

王霓有心计道：“派个人去催催，但别说哀家和仁圣太后在这里。”

太监领命而出。

约过了三柱香，太监回来复命，但未见曹修容的身影。

王云问：“曹修容呢？”

太监道：“曹修容说陛下昨夜缠了她许久，日上三竿才走，身子甚是疲惫，今天就不来皇后这里请安了。又说皇后是陛下的正妻，她代皇后服侍陛下，皇后大可放心，也请皇后不要怪罪今日不到之罪，过些日子等皇后身子养好了，她在来道贺不迟。”

王云失望透了：“这是曹修容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