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只今相逢暮春月（上）

第361章只今相逢暮春月（上）

皇后的寝宫，慈圣太后王霓可没有她的尊号那样好说话，她留给曹修容的，只有一句话。

“自裁、出宫、怜思院，你挑一个吧！”

“我不要！”曹佩晴撕心裂肺，“陛下，我要见陛下——”

痛苦之下，曹修容被一干太监拖进了冷宫。

整个过程里，昭仪梁澈不喜不怒，曹修容当众羞辱过她，她不找机会添油加醋，但也不会为这等人求情。

回到自己的住处，步辇上下来的梁澈拉紧了自己的织金斗篷。

到了正午，外边还是那么冷，和世道一样冷。

“陛下？”

坐在屋里位子上的，可不就是皇帝完颜守绪么？

梁澈刚要跪下施礼，完颜守绪双手扶起了她。

梁澈惭愧道：“妾身，还在整理诗稿。”

完颜守绪一双眼睛落寞道：“莫非朕，朕在你眼里，只会寻你要诗稿？”

梁澈大眼睛一眨一眨。

完颜守绪道出了此行的目的：“朕要你跟朕说实话，母后的话朕不愿听，曹修容的话朕不能偏信。”

“妾身，妾身要说真是曹修容恃宠生娇，您会相信吗？”梁澈试探道。

完颜守绪颓然：“她的性子朕清楚的很，只是朕不愿接受只要是在朕这得宠的女人，都会遭受相同的厄运。”

“曹修容和唐充媛还是不一样的。曹修容家世不错，又有陛下恩泽，恃宠生娇自然不过。唐充媛出身低贱，为宫女时受尽欺负，她只是想学前朝元妃李师儿，依靠陛下扬眉吐气。只是逼迫您废后实在是……”

唐充媛就好比一颗弹药，完颜守绪说翻脸就翻脸：“你还提起她！”

触碰到完颜守绪最脆弱的地方，即便不说完，完颜守绪也要同自己争执下去了，她道：“充媛是最懂陛下的吧？能令陛下与敬重的太后赌气的女人，定不是薄情能达到的。充媛即便离宫，也必定心满意足了吧？这样的露水姻缘，也比老死宫中的一潭死水强千百倍，值得一生回味。”

梁澈说着，感伤自己的境遇。家破人亡，所托非人。

完颜守绪正视梁澈道：“朕一直想走近你的心。可你的心同你的身子一样，从来不愿向朕敞开。”

“这是妾身当初答应跟随陛下的唯一条件。”梁澈颤颤道，“心都不在的占有，也是占有一具行尸走肉。您说过，那将是对您最大的侮辱。”

完颜守绪转而道：“张文寿、李麟之他们怂恿朕去找太后。”

梁澈推敲道：“陛下的近侍为后宫妃嫔说好话，想是故意顺着您的脾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