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金台前梦杳无踪（中）

第215章金台前梦杳无踪（中）

去年七月，木华黎令蒙古不花引兵出秦陇，以张声势。山川险夷，大兵假道云中，攻下孟州

四蹄寨，将寨中民众迁移到孟州城内。又拔晋阳义和寨，进克三清岩，入霍邑山堡，迁其人于赵城。薄青龙堡，金平阳公胡天作拒守，裨将蒲察定住、监军王和开壁降，迁天作于平阳。

时间到了八月，大白天里有星显现，隐士乔静真对木华黎道：“今观天象，未可征进。”

木华黎却说：“大汗命我平定中原，今河北虽平，而河南、秦、巩未下，若因天象而不进兵，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平定下来？况且违背君命，怎能称得上为国尽忠？！”

冬十月，过晋至绛，拔荣州胡瓶堡，所到之处无不望风归附，河中久为金国所有，也迫于时势归顺蒙古。

木华黎召石天应，对他道：“蒲州为河东要害，堪为守城的，非君不可啊！”

便以石天应权河东南北路陕右关西行台，平阳李守忠、太原郝和尚拔都、隰州田雄，并受节制。同时命石天应建造浮桥，以济归师，渡河拔同州，下蒲州城，直趋长安。金国京兆行省完颜合达拥兵二十万固守，蒙古找不到破绽久攻不下。木华黎只好分麾下兀胡乃、太不花的六千兵士屯守在附近。再遣按赤调兵三千断潼关，西击凤翔，又是月余不下。接连尝到败战滋味，蒙古军心浮动。

木华黎对手下部将道：“我奉命专征，不几年就取了辽西、辽东、山东、河北，且不劳余力。之前攻天平、延安，现在攻凤翔，皆不能拿下这些州府。难道真是我时运不济气数将近？！”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木华黎自己心里清楚，若再无希望取胜，自己的威望也将逐渐消去。自己脸面事小，成吉思汗待自己有大恩，区区凤翔都攻不下，谈何辅佐成吉思汗完成一统天下愿景？成吉思汗将中原交给自己，自己岂不辜负了他的期望？

木华黎驻兵渭水南，遣蒙古不花南越牛岭关，徇宋凤州而还。

当时中条山的侯七等聚众十余万，趁蒙古军西线作战，谋袭河中。

身在河中的石天应遣手下吴泽引兵五百夜出东门，埋伏于两谷之间，并叮嘱道：“候七的部众经过这里到一半，我们带着兵士立马杀出去，我在前，你在后，两边夹击将他们一举拿下！”

吴泽虽骁勇但是生性嗜酒，当天，他还醉卧林中之时，侯七率金军由小道已直抵河中城下。河中归附蒙古不久，人心还未完全安抚。很多新附的官员百姓争着缒城逃命，敌人乘隙入。

石天应见城头火光冲天，得知敌人进城了，奋身角战，直到身边仅剩四十余骑。

众人无不骂道：“吴泽这人，真是将大家都拖累了！”

他们劝石天应往西渡河而去，石天应却说：“早前有人告诫，劝我南迁，我没有听从迎难而上而来到这里。现在河中出了大事，我要是想着逃跑，哪里还有武人半点担当的气概？！即便木华黎国王不怪罪我，我又有何面目见同僚？！今天我们惟有死战到底，以求问心无愧！”不多久，敌兵四合，石天应等人饮血力战直到正午，几乎全军覆没。

河中城陷，侯七等人烧毁房屋，杀掠人民，旋即又遁入了中条山。

石天应之弟石天禹的儿子石佐中被敌军所抓，待敌军稍为懈怠，倒抽其斧，砍杀追击自己的金兵，突城而出，直奔木华黎行营。

远在渭水之南的木华黎听此噩耗，痛惜不已，遣先锋元帅按察儿与石佐中领蒙古军数千，前往中条山，与金军交战。侯七等人不敌，大败。按察儿斩金兵数万级，侯七逃脱。

事后木华黎命石天应之子斡可袭领其众，前往兴中府任职，而将刚击败金国花帽军的史天祥调任河中继石天应为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