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清夜漫漫叹物华(上)
第59章清夜漫漫叹物华(上)
时间这样就到了九月。梁浔居家服孝,此时为了梁耘醒骨殖的事出现在栖隐寺。初生的双生儿在梁澍梁澈的怀里微动,大大的眼睛,饱满的天庭,一脉相承的长相。
“老僧就将令祖的骨殖依令祖之前的心愿接到佛堂供养了。”万松行秀双手合十。
梁浔亦作礼。
梁澍今天也再次告别寺里。梁耘佑定了去汴京养老,同时等待上天将他领去另一个世界。梁浔因为不能陪伴身边,便选了自己的长妹替自己尽孝心。明休居士和仆散安存前来送别。
“我在汴京,你们若是哪次路过了那里,不许避我不见。”
“会的。”仆散安存赠了一串菩提子给她,“没事,握着它参禅吧!”
“嗯。”
明休居士道:“一路保重。”
梁澍施礼。“明休师父也是。”
“姐姐,我们走罢。”梁澈唤道。
是月,升王即皇帝位于大安殿。以纥石烈胡沙虎为太师、尚书令兼都元帅,封泽王。
新皇帝对大臣们说:“朕即大位,群臣凡有所见,各直言勿隐。”
临奠于卫绍王第。有司奏,旧礼当设坐哭。新皇帝不管,命撤坐,伏哭尽哀,钦命有司以礼改葬自己的叔父。
梁浔有孝在身,新皇帝——也就是梁浔的岳父——准许他暂时不用上朝。这天,来了一位熟识之客。
他默默对梁耘醒的排位行了几个礼,感慨:“昔日我落于平阳,承蒙先生不弃,结交如前。今我复职,先生却已不在了。”
尚书右丞完颜承晖,颤颤巍巍回去了。
完颜扶风伫立横栏,若有所思。
新皇帝到仁政殿视朝,同时赐纥石烈执中上朝可以坐着,纥石烈执中自认是他扶植的新皇,也不推辞,觉得一切理所当然。他没有看见完颜珣脸上细微的表情。
梁澍在汴京也过着她宁静的生活。
“定之,见字如晤,吾已至汴,一切安好。君赠之书,已观,字字皆是君心,定不负深意,加倍研习。近边事吃紧,望君保重。澍,贞祐元年十月初八。”
交到送信人手上那刻,梁澍又开始了漫漫几个月的等待。
汴京已经开始飘雪了,沧州呢?
如此清净,那年栖隐寺的雪,那只伸向绣花鞋的手,还有那充满诚恳的明眸。
一切都像雪一样,落地,破碎,积了一地的寒冷。
不久,传来了消息。
沧州破。屠全城。
字字扎在梁澍心上。
从此,蒙古第一次欠了她个人一份血债,对她最亲的人之一。匕首在右手臂上划上一道口子。
蒙古还欠这个国家无数的血债。
帝国的朝廷里,还有忙不完的事。
左谏议大夫张行信上章言崇节俭、广听纳、明赏罚三事。尚书右丞相徒单镒进左丞相,封广平郡王。泽王纥石烈执中等议废故卫王为庶人,上曰:“朕徐思之,以谕卿等。”同时,诏谕六品以下官,有事可言者言之无隐。京师戒严。蒙古遣使者乙里只来。新皇诏应迁加官赏,诸色人与本朝人一体。
戒严的京师里再次发生了内乱。
元帅右监军术虎高琪与蒙古军激战战于中都城北,打了两场,皆是以失败告终,无奈退回中都城内。让众人吃惊的是,术虎高琪直接带领自己的残兵游勇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闯入纥石烈执中的家,不由分说就将纥石烈执中的头砍了下来,提着他的人头跪在宫门口,等待完颜珣的降罪。
他早就猜透完颜珣不会杀他,也不敢杀他。他没有打败蒙古人,却打败了权力,一个国家的皇帝,拿他无可奈何。
梁家人怎么也没有弄懂,这个人为什么要将自家逼到绝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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