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 - 反派师尊洗白后怀崽了 - 抹茶青团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32章 Chapter 32

白雪皑皑的高山上寒风呼啸,拳头大的冰碴直直砸在脸上,青年呼吸粗重,面容发紫,四肢冰凉僵硬,浑身伤口在冰天冻地里已经开始流脓。

他耗尽力气连夜赶来,自悬崖峭壁攀附而上,几次险些摔下,终于赶在日出前登上这座雪峰。

广阔雪地空无一人,只有纷飞大雪不断落在肩头。青年心中万分焦灼,好似疯癫一般,在空无人影的雪地中飞奔搜寻,双眼赤红。

奔跑中他被什么东西绊住脚,狠狠摔在地上,厚不见底的冰石突然自他为中心,崩裂出一条巨大的裂痕,耳边紧接着响起薄冰碎裂的咔嚓轻响。

青年紧忙想爬起身子,却被冰凉的硬物吸住身子动弹不得,片刻后只听一声巨响,整块平地竟是只由冰块构成的,尽数碎裂后,身体悬空的青年便直直摔入无尽的深渊中。

头晕目眩中,青年耳边响起低沉有力的声音:

“你愿意割舍嗔痴贪念,永生囚禁与此吗?”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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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宗这两日一片死寂。

除了校场旁的树林被毁,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一片沉寂笼罩在群山之上,久久不散。

有眼尖的弟子发现,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景曦,再不曾出现在众人眼前,就好似那些倾倒枯死的大树一样,隔夜便再无踪迹,也无人问询。

青云峰这两日倒一反常态,也不知如何走漏的风声,以往几日都无人前来的地方,光是昨天一天就来了好几拨人。

将最后一批前来慰问的弟子轰走,庭院里的云锡叼着万年不变的狗尾巴草,面上是不加掩饰的烦躁。

“行了,他们也是好意,”相比之下,司尧要冷静得多,抬手扯去云锡嘴里的草枝,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抚,“会好起来的,别慌。”

云锡乖乖站好,不解地看着男人。

转身望着身后的屋舍,司尧叹息一声,摇摇头,长叹一声,“那孩子不会让小翎出事的。”

屋内幽香阵阵,桌案边的紫炉内燃着安稳心神的糜麝香,两天两夜没合过眼的余怜坐在叶翎床边,一言不发,不时替叶翎擦拭额间清汗。

玄洲与阿幽连夜赶回凰族寻请名医,昨日他与司尧独处时,男人递给他一杯暖茶,单刀直入地直接问道,“你有办法救他,对吗。”

余怜接过茶杯道了声谢,指尖摩挲杯壁,没有接话。

他知道司尧指的是他父亲留下来的九尾羽灵。

狐有九尾,一尾一命,老狐王将余怜托付给叶翎前,将自己最后一根尾巴取下来,交给唯一的儿子,并告诉他,这根九尾羽灵要在性命攸关时保护自己。

这根羽灵承载了老狐王的毕生修为,能救人与白骨,说是起死回生绝不为过。

榻上昏睡的男人看似伤势稳定,余怜却清楚知道,他体内的两股力量在如何摧残着不堪一击的心脉。

抬手替人掖好辈子,余怜看着男人床头边的那只香囊,绣好几棵竹子上染了星点血迹,却丝毫不失美感。

伴着一阵清香,余怜将香囊的结扣解开,倒出他精心调配的安神香,直到囊中只剩一支小巧的金色羽毛,隐隐闪着金光。

“师尊......”空无他人的房间内,青年一声声呼唤着,眼中涌过暗流,最后都化作一声低喃,终归沉寂。

-

两日稍纵即逝,转眼便是夕阳落幕,天际被映染成一片绯红,也不知月色会何时降临人间。

四人围坐在叶翎床边,眉头紧蹙神色凝重,对着昏迷不醒的人束手无策;神情最为焦灼的是玄洲,赤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焦躁,在屋内徘徊几圈后,紧皱眉头离开了房间;云锡紧随其后。

司尧欲言又止地看着余怜,青年却始终低垂眼眸站在一旁,辨不出神色情绪。

“宗主,您放心吧,”良久后,手捧瓷杯的青年淡淡出声,长睫在眼睑打下一片阴影,“师尊是我最重要的人。”

听闻此言,司尧终于长松口气,无言感激地看了眼床榻边的坐着的青年,起身推门而去。

青年就这样由黄昏坐到夜幕降临,一轮金黄圆月悄然爬上天幕,黄灿灿的煞是好看。

余怜眯起眼睛打量窗外圆月,待一层薄雾默默漫上来时,他从袖中取出金色的羽灵,指尖轻夹,闭眼默念咒语,眉心突然生出第三只眼睛,身后同时亮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随着咒语倾吐而出,青年指尖羽灵逐渐变亮,就在他准备提炼羽灵之气时,木门被粗暴地推开。

“景曦!”

玄洲和司尧去了后山,云锡同景曦一起冲进屋,看着余怜身后又大又亮的尾巴,不约而同地愣了愣。

裹着一身厚重衣服的景曦率先反应过来,翻开破烂不堪的厚衣,从怀中拿出黑色的琉璃灯盏,透明灯弧中还有体温带来的薄薄雾气。

“护魂灯我带回来了。”

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满是血痕,左掌一道伤口自指尖蔓延到掌尾,皮肉外翻,浓厚血色裸/露在空气之中。

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余怜本不信他能将魔族圣物安然带回来,不过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浪费九尾羽灵。

“把手给我。”

接过护魂灯放在叶翎床头,余怜用匕首划开景曦掌心,挤出两滴血珠滴在灯芯上,灯内燃起悠悠红光后,余怜终于偏头看了眼满身伤痕的景曦,皱了皱眉,

“你还没堕魔?”

摇摇头,景曦看着面容终于多了份血色的叶翎,胸中大石终于落下,接踵而来的,是猝不及防的眩晕感,和熟悉无比的钻心痛楚。

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青年似是低低地请求一句,声线虚弱,“我能和师尊单独待一会儿吗?就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我便离开。”

“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司尧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眼神沉沉地看着青年,不容争辩的语气,“且从今以后,你不得再踏入玄青宗半步。”

“......好,”咧嘴苦笑一声,青年干裂嘴唇滚下一串血珠,撑着桌角给司尧深深鞠了一躬,“感谢这些年宗主的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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